人是不会说话的。
楚秀吓得两小腿打颤:我,我,不会命绝于此吧。
第四卷我已成魔(中)第88章
“宏俦你就别打马虎眼了,具体说说该怎么办,弟兄我也好交差。”禁军模样的人说。
被称作宏俦的宫侍低低行了个礼道:“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是听候主子发落的好。”说完便使了个眼色,楚秀鬼使神差的跟着他朝长平宫正殿走去。
早早的听说过,长平宫是冷宫,冷清寂寥,是连春天也不会眷顾的角落地方。
在一片萧索的景色中,楚秀第一次见到了那个连春天都会黯然失色的人,在灰色的枯藤与满地残黄的落叶中走出,路过之处的万物仿佛有了蓬勃复苏的气象。那时的楚秀,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亡崩越的祸首。
在看见楚秀的第一眼,他明显的蹙了下眉,低声问宏俦:“他怎么来了?”
宏俦将前后的经过大致说过后,他舒颜笑道:“来者是客,宏俦你去准备些点心吧。”接着便领楚秀到石凳上坐下,单手支起头打量楚秀,施施然的笑道:“你和你父皇真像,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叫秀儿吧。”
一向伶牙俐齿的楚秀难得不知作声,只知傻乎乎的点头。
见楚秀憨态可掬的模样,北齐王笑得更开了,除却眼底那抹幽深的阴影,算得上一副宾主尽欢的场景。
点心上来了,不过是些寻常所见的点心,宏俦还体贴细致的上了两碗藕粉莲子羹。楚秀接过碗,吧唧吧唧的大吃起来,没一会儿就见底了,北齐王见他喜欢,将自己还未动过的那碗也给了楚秀,楚秀不客气的一古脑全吃下了。吃完后打了个长长的饱嗝,满脸期待的看向北齐王。
北齐王起身看看并不算晚的天色,吩咐宏俦送楚秀出去。
楚秀恋恋不舍的看着北齐王,几经犹豫还是开口道:“你……你是谁?下次我还可以来长平宫玩吗?”
北齐王侧身站在远处望了他一眼后别过头去道:“不可以再来这里,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见过我,否则……”北齐王抬起脸,脸上的笑倾城绝艳,“你将失去一切,父皇,母后,皇位,以及你重视的所有人和东西。这不是恐吓,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
“约定?”楚秀不明白,对方明明说着那么可怕的事,自己却一点也不害怕。
北齐王点头,“是约定。”
宏俦不动声色的送走楚秀,关上那扇与子衿宫相通的小门后又折了回来,屈膝跪在地上道:“主上是打算罢手吗?”
北齐王拈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是有这个打算吧,其实在见楚秀之前,我从未想过要罢手的。”
“朱砂盟的势力已顺利渗入崩越权力各层,窃国并非白日做梦,反倒是易如反掌,即便如此,主上仍决定放那些人一条生路吗?”其实宏俦更想说的是:主上真的放得下所有的仇怨吗?越厉帝楚鸣空暴毙之事牵涉甚广,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而这群誓死追随北齐王的楚鸣空旧部,不过是想找出谋害楚鸣空的真凶,将之除去以慰旧主在天之灵。
“宏俦。”
宏俦拉回纷飞的思绪,应了声:“在。”
“盯紧永乐宫,你的心愿,朱砂盟的心愿很快就要达成了。”
“永乐宫?是程太后……”
北齐王拍掉手上的饼糕残渣,轻蹙眉泄气的说了句不相关的话:“下次不要再上藕粉莲子羹了,说过多少次,我不喜欢。”
是夜,昌邑王回到京城的王府,未料禁军左统领虚无朝已在王府恭候多时,不待昌邑王发问,虚无朝将太后密旨呈上。
昌邑王阅毕,脸色衬着昏暗的烛光显得越发凝重,“母后此次招本王进京,为的就是这事?”
虚无朝面不改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倘若心存一丝仁念,身首异处的定是你我。”
昌邑王不知为何竟展露笑意,嘲讽道:“看来你们筹备已久,怎么也得拉上我这只替罪羊。”
“王爷此言差矣,事成后荣登九五之位的可是王爷您啊,君临天下,谁人不想啊?况且,事关太后生死存亡,王爷也不想做个不孝之人吧。”
昌邑王将密旨攥成一团,咬牙道:“不反,便是不孝之人,反了,便是不义之人,总归做不成好人,好,我答应你,就照太后的旨意行事。”
虚无朝轻笑,“如此甚好,其余事宜已安排妥当,只等王爷一呼百应。”说完便告退。
少顷,昌邑王命人秘密备马入宫。
第四卷我已成魔(中)第89章
连日来,皇后总是睡不安稳,时不时从噩梦中惊醒,袭上心头的总是不安。
这次也不例外,皇后半夜里醒来,正忧心忡忡的想些有的没的,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兵戈之声,与此同时门外响起宫女的叫声:“皇后!皇后!陛下他……”后面的话被渐大的兵戈声吞没。
不安像是潮水顷刻吞没她全部的神智,皇后掀开锦被万分焦急的奔去开门,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见毓秀宫前密密匝匝的围着阵容整齐的禁军,遥遥望去,漫天的火光照亮整座宫城,吞云吐雾之势如同焚尽万物的末世烈火。
皇后禁不住惊吓,腿下发软正要跌坐下去,旁边的宫女忙扶住她,皇后推开她们扶住门柱,颤巍巍的问道:“陛下怎么了?快说。”
与她的惊慌失措相比,那名宫女显得平静许多,字句清晰道:“陛下有令,今晚毓秀宫所有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