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昨晚从宫里回来没见着你……”拖长的语音显然是在等小隐回答。
小隐也不知哪根神经断路了,张嘴就答:“太子想念奴婢了?”话一出口,果然见太子的脸阴沉下来,这才改口说:“没去哪,就是去姐妹房里唠嗑,见实在太晚了懒得走动就睡在姐妹那了。”谁像你精力那么好,宫里出了大事,怎么没守在宫里,反倒心安理得的溜回太子府……
皇帝遇刺当然算是大事,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太子妃口中的大事?
素芳既非泛泛之辈,当然也听得出她调侃的意味,正准备张口说什么,便有人急匆匆的赶过去,一个俯冲,栽倒在太子脚下,上气不接下气道:“禀……太太子,宫宫里出出事……”也不知是他天生结巴,还是气没接上。
太子的神情有些古怪,像是早有预料却又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你歇口气说清楚,父皇怎么了?”
小隐满腹鄙夷的想:人家还没说宫里谁出事了,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皇帝出事了……不对,我记得很清楚,莫仇射出去的匕首没有伤中要害啊,而且力道明显不足,怎么会……
其实那时小隐已然察觉出所发生的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然而令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这纷繁芜杂的事件,并非一个人所为。
那人将头俯得更低了,说出了一个小隐早有预料甚至是太子早有所知的事实:陛下驾崩了。
依照祖制,七日后下葬。在这之前,万民翘首以盼的是如何处置行刺先帝的大逆不道之人。
当日紫宸殿一片混乱,坐得离先帝最近的几个妃嫔都指证是太子府的婢女行刺先帝,自然而然就有人想到背后是不是太子主使的,不过大凡有点头脑的人都对此置疑——太子真要谋朝篡位,会傻到派自个儿府里的婢女去行刺吗?
这无疑是自掘坟墓之举,以太子的明智,自是不会做出此等愚蠢之举。
但又有人揣测,或许太子就是抓准了这个心理——找一个地埋下银子,然后竖个牌子写明:此地无银三百两。
正常人都不会傻到真的去挖。
……
小隐当时没有这么多犹疑,只是领太子去到舒儿房里,将在床底冻了一晚的舒儿拖出来,甩手走人。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她也懒得去探究为何莫仇没有对舒儿下毒手。
太子府上上下下一千多条人命就这样交到太子手里了。
小隐相信,太子有力挽狂澜的能力,更有坐上太极殿上九五之位的实力,但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有料到最简单的一层。而正是由于这被忽视而又至关紧要的一层,导致最终崩越王朝向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直到最后,小隐看见那人站在大火前狂肆的大笑,她才反省原来自己从一开始便错了。
最后的赢家不是太子——
^o^第三卷完结^o^——
根据大炎徐延贤所着史册《炎书-崩越末篇》记载:大炎元历一百七十三年,即大炎兴庆三年,在大炎女皇即后世所称炎怀帝发动“辛酉之变”,扫灭外戚雩天一族势力的同时,崩越王楚鸣空崩逝,太子楚素芳继位,改年号德显,册原先的太子妃当朝望族刘氏之女为后,赐住毓秀宫,昭显刘氏一族荣宠非凡,这一举措引来当时以程太后为首的程氏一族不满,刘程两派相互倾轧,后宫争端不休,使得崩越呈现近百年难得一见的衰退之势……
在此篇之后徐延贤另起一篇,名为《炎书-崩越倾君记》,记载了崩越王朝历史上唯一一位以男子身份入驻后宫为妃的传奇经历。封号“倾君”,实名不可考,只道是宠绝后宫,所受之恩宠空前绝后,从文中“用度从贵妃,见帝后仅施平身礼”可窥豹一斑。
至于向来鄙弃男风的徐延贤为何专为此人书《倾君记》,徐延贤本人未置一词,待其身故后,其弟子整理遗稿时,发现徐延贤当年参阅崩越众多野史杂记,其间有诗云:吾皇倾君虽年少,冠绝鄞城无人及。(鄞城,崩越都城。)
更有乡野小儿民歌唱诵:倾君倾君,倾慕思君,君若回顾,愿为君故(注:“故”字不作“缘故”解)。
……
此类溢美之文数不胜数,直到找出徐延贤藏于床头暗格中的手札才明了,手札上写道:倾君一出,崩越男风盛行,只是子詹(注:子詹是徐延贤的字,这里是自称)不明,帝耽男色,缘何后宫独只倾君一人?不解不解……
后人也只当是徐延贤太敬业了,撰写《倾君记》目的只为阐明当时崩越男风盛行,没必要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那些只属于个人的喜怒哀忧早已被历史浩海沉没,留给后世的仅仅是捕风捉影的片段,但是,谁也不能抹杀掉那段曾经真实存在的过往。
经过岁月沉浮洗脱,铅华散尽,唯留下空怀得如烟波般浩渺的回忆。
是否还会有人记得那句灼灼的誓言:“我会让你得到我所不能给他的一切,你理应得到……”
第三卷白头吟第60章
嚯嚯嚯嚯~~~~~写后记是件快乐的事。虽然偶已感冒得天旋地转——
亲们的支持,化作偶无限滴动力,偶形单影只的在耽美的汪洋里遨游……(咳咳,扯远了,还是说正事吧)
这是偶这只还未进化完全的小腐女第一次写耽美文,所以大家可以明显的看出此文超级的前后不一致。
第1-10章主要是搞笑(当时没想把这文整这么悲的,但岭王一死,想不悲也不行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