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喝茶躲开了君玄的视线。他虽然没答应,但也没再继续告诉胡说。
四舍五入,君玄觉得对方这算是默认了,便笑得越发得意起来。笑归笑,他却没忘胡说打算去鬼界找陆离的事,眼中几许深沉。
沉默片刻起身,笑眯眯道:“罐子碎了虫子就不新鲜了,我去蟠桃园重新捉几条。刚才狐狸你不是说想要去鬼界找人么,鬼界我常去,倒是有些人脉,你们到了地方之后,自会有人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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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玄说罢就匆匆离开了,但他没去蟠桃园,而是去了帝君府。将胡说执意要去鬼界找陆离的事对白执一说,换来的是白执久久的沉默。
“狐狸说了,在听到陆离的解释之前,三百年前的事不可能过去。”君玄吊着眉毛,有点看戏的意思,“要不……你变回陆离的模样,去跟他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白执笑得有些自嘲,“是解释本帝因思他成疾,无心朝政?还是解释本帝想守住他一手打下的江山,却欲极必反?”
顿了顿,他抬眼道:“你觉得这两种解释,他,会信哪个?”
“虽然两者都有实话的成分在,但若换做是我,两个我都不会信。”君玄淡笑,忽然往前一凑,:“你说——胡悦对陆离会不会还有旧情在,所以才从未对你提过陆离,去鬼界也瞒着你?”
瞧君玄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摆明了是想看白执着急才故意挑事。
可君玄的猎奇心是上来了,白执反而变得从容起来。银眸微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说出的话却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
“既然陆离已死,便让他死个彻底罢。魂飞魄散,了如云烟。”
拂手,满地落花上沾着的露珠便顷刻被蒸发了个干净,化作淡淡云雾,聚又复散,消失无踪。
君玄一怔,随之大笑起来。白执则任他取笑,嘴角弯起点儿弧度,淡笑不语,银眸如刀。
末了,君玄轻飘飘一瞥,说:“九叔莫不是忘了,他可是狐。即使生了颗恋爱脑,精明狡猾是却他的本性,而纸难包火,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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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察不放心让胡说独自去鬼界,于是也跟了去。到了两界碑前,果然见有一人早早就在候着。
是名穿着湖蓝色长衫的青年男子。看着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身材瘦高,模样说不上多俊,但眉眼温和,身上带着淡淡的书卷气,让人瞧一眼就觉得定是个相处起来极舒服的人儿,便不自觉地也跟着心平气和温声软语起来。
看到胡说他们后,青年远远迎了过来,“想必两位正是殿下口中的朋友吧,在下顾子书。”
听到他的名字,云察灿金的眼眸中起了丝波澜,又被他很好地掩饰过去,点头淡淡“嗯”了声,算是打过招呼。
胡说却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君玄找的引路人竟然是顾子书。
虽然云察从来性子冷淡,对谁都冷着张脸,但以前待君玄多少与旁人有些不同。那时还没有“顾子书”这么个人,顾子书是君玄在过去三百年里新认识的。
胡说找回记忆后还没来得及问云察为何会与君玄变成今日这般,但现在一想好像也无须问了,定与顾子书的出现脱不开关系,谁让君玄原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
这么一想,胡说总觉得云察受了天大的委屈,心里极不是滋味儿。可既然云察没说什么,他也不好失了礼数,只好对顾子书笑了笑,道:“有劳公子带路往鬼君府上一趟,我们想找个人。”
“二位请随我来。”顾子书道,转身时目光从胡说身上掠过又看向云察,笑得似有深意,“久闻鹰王殿下之名,今日一见,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