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不冰,呵气可研!不然何以名列四大名砚?”
王晟这回倒是真心赞叹了,“如此——”
他身子一动,忽然听到地上“叮当”一声脆响,王晟神色一变,忙低头去看。陈潜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下面,见地上落了一块正圆形的白玉,还未看清,便被王晟拾了起来。王晟将玉拿在手里,对着光翻来覆去地端详了良久,神色居然颇有些紧张,陈潜在一旁看着,不由惊奇,问道:“王兄,此为羊脂白玉吧?”
王晟终于确定玉上没有裂纹,也不给陈潜过目,径自收进了怀里,笑道:“陈兄好毒的眼睛!”
陈潜心道,羊脂白玉虽则名贵,但也不至于这么宝贝吧。眼前这方澄泥砚,够买十块这样的玉了,也没见他如何意动,这雍相是真不识货还是怎地。他笑着摇了摇头,“王兄让匠人在玉上打一个孔,串起来佩在腰间,便不容易掉落了。”
见王晟但笑不语,他思索一阵,恍然大悟,“哎,是我多事了,看王兄连沐浴时都要带着,哪里舍得在上面打孔,该罚该罚。”
王晟笑道:“白璧无阙,何必添瑕。”
陈潜眼神微动,“看王兄如此,想来此玉甚为重要吧?”
“我王所赠,不敢离身。”王晟不愿多谈,点到即止。
他话音刚落,忽闻窗外喧嚷起来,隐隐又有甲胄相撞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扫了陈潜一眼,见陈潜也正朝窗外望去,面上神情颇为疑惑,似乎也对门外发生了何事一无所知。王晟眼神一嘲,霍然起身,正要唤人来问,李七便已进了门,“丞相,石猛将军带兵围了馆驿!”
“石将军?石将军没事围了馆驿做什么?”陈潜自言自语道。王晟没有接话,匆匆披上外袍,挽起还在滴答淌水的头发,大步向外走去。
王晟站在门口四下看了看,见馆驿果然被团团围住,石猛骑马立在正中,身上甲胄齐全,王晟正要迈步向前,却被赵国的兵士挡在了石阶之上。他带来的二十护卫原本正在大门两侧举起刀鞘与赵军对峙,见状便护在王晟身侧,纷纷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王晟站在台阶上,对着石猛喊话道:“石将军为何围了在下的住处?是奉了赵王之命,前来拿住在下、还是在下无意之间得罪了石将军,惹得将军不快了?”
和他不同,石猛不用喊,声音便清楚地传了过来,“少废话,你别以为你收买人心的那套把戏我看不出来,我大赵岂是让你撒野的地方?”
王晟笑道:“在下那日在朝会上不是解释过了吗?在路上分发粮食实属无奈之举,将军当时也在场,如何就出此诛心之语,这在下可万万不敢当。”
石猛烦躁地一甩马鞭,“本将那日是被你骗了,这次还能再中你奸计?来人,把他给本将拿下,违抗者杀无赦——”
“将军且慢!”
陈潜跟在王晟后面,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分毫不差地及时赶到,与王晟并排站在石阶之上。石猛见了他,瞪圆了眼睛,“左丞相?你怎么在他这儿?”
陈潜打量了四周一圈,摇了摇头,向前迈步,见没有人拦着他,他便走到正中间,“剑拔弩张的,岂是待客之道?将军且让兵士后退几步,你我借一步说话,如何?”
石猛狐疑地看着他,犹豫片刻,下令让兵士都后退十步,让出一片空地,自己打马上前,指着仍站在馆驿门口的王晟道:“说吧,怎么回事?你怎么和这个人私自有往来?”
陈潜失笑:“他为雍相,我为赵相,我们二人相交,怎么被将军说的跟见不得人似的。”
石猛压低声音,“可他是雍国奸细!再说了,不是张——”
“哎!将军,”陈潜打断他,声音倒未特意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