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断道:“雍相不提这个也就罢了,一提寡人就来气!我两国交战,关你雍国何事?非要硬插一脚进来,坏了寡人的好事。我们出兵出人,看着倒像是鹬蚌相争,最后反而叫你们渔翁得利了!”
“王上!”老人又咳起来。
“大王何必动怒,且听晟一言。”王晟笑道:“人或有道我王反复,欲救魏却灭其国,殊不知魏王与我结好在前,背约在后,昔日魏王为解吴城之围,与我约定,若我雍国发兵相救,便割吴城三郡于我。却不料我王发兵至于吴城下,满城魏军竟作壁上观,坐望雍军与赵苦战——大王想必已听说了。后魏国更与我背约断盟,绝口不提三郡之事。不知大王与我王易地而处,又当如何?”
赵王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缓和了脸色,嘿嘿笑了两声,“这么一说,你们雍国反倒像是受害的那个了?”
王晟还未开口,便听一个声音忽地插进来道:“上次雍国趁我们打的疲惫不堪的时候偷袭,算不得胜了,来日当堂堂正正地一较高下,不教你们领会一下我大赵的厉害,你们还以为我王兄像何武一样好欺负呢!”
“石猛!你要和谁一较高下呢?”赵王怒目圆睁,将方才出声这人喝得缩回了脖子,那人似乎还想说什么,赵王瞪他一眼,他哼了一声,便不出声了。赵王拿两指敲敲桌子,随即转向王晟道:“此乃寡人之弟,雍相见笑了,今日谁也不许再言兵事——违令者斩。”
“久闻石将军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是员虎将。”王晟笑赞。
半数赵臣闻言都不忍直视地低下了头,石猛本人却浑然不觉,反而面色稍豫。
“在下有一疑惑,本不该问,只是实在好奇,若有唐突,万望雍相莫要怪罪在下。”坐在右首一直未曾言语的年轻人忽然转向王晟,王晟方才已暗自注意他很久,这时听他发问,便道:“左相但问无妨。”
“闻君一路都在分发雍国的干馍给灾民,雍相为何如此心急,三五日便能到太原,到时候再分发这么多车的粟、麦不也不迟么?如今粮食已到太原,本应官府组织饥民,见雍相热心此事,欲邀君同往,不知尊意如何?”
王晟两手拢在身前,闻言左手下意识地搓了搓右手小指,不假思索道:“晟押运灾粮,一路上饥民相携随行,若不给些粮食,则饥民尾随不去,恐生事端。这些饥民大多都是流民,难以为炊,晟只得将军士们的口粮分与他们。至于分发粮食,此乃贵国内政,晟乃外臣,实不敢越俎代庖。”
那人也不追问,行了一礼便转回身去了。赵王见他们说完,便站起身来,“雍相一路劳顿,且在馆驿小住两日,待忙过这两天,寡人亲自为雍相设宴送行。”
“多谢赵王。”
王晟躬身一揖,随即便有人前来引路,王晟跟在那人身后,临行前回头深深地看了方才出言相诘的左相一眼,趁他还未发觉,先收回了视线,将两手拢进袖中。
第31章
“丞相,怎么样?”王晟刚一出宫,候在外面的李七便将从雍国特意带来的青色鹤氅披在他身上,王晟看了在前面引路的卫士一眼,不答反问:“兵士都安顿好了?”
“是。方才属下和赵国的一个将军一同安排的,除了留二十亲卫随丞相一同住在馆驿外,其余人都已经安顿好了。孙将军和他们一起,属下随丞相走。”
王晟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算是听到了。李七察言观色,见此也不再多言,专心赶路。
另一边,王晟走后,赵王没过多久便也散朝,左相陈潜跟入后殿,赵王喝了口茶,令人给陈潜也上了一盏,疑惑道:“陈爱卿有何事?”
陈潜正是而立之年,比王晟也只小几岁,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