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道:“王上从前便对将军最寄厚望,能得见将军于此,想必也会欣慰吧。”
刘征看他一眼,并未说话,甚至脚步顿都未顿,仍朝前走去。魏达尴尬地站住,他话音刚落,便立刻听王晟在他身后道:“王上令各地官员一律不得进京吊唁,将军如今只率几骑而来,欲置王上遗诏于何地?欲置麾下数千大军于何地?”
王晟站在门口,他虽看着单薄,仿佛拿手轻轻一拨便能拨开,但神情凛然,一人站在那处,却比数百甲士更让人觉得不可冒犯。刘征只得站住,面无表情地道:“我为王上守灵。”
两年未见,刘征的身量已和王晟差不多高了,见王晟一时不语,他又道:“我来守灵,甘愿受罚。”
魏达只觉像是被人一巴掌抽在了脸上,火辣辣地疼,他不再听身后二人的谈话,随众人一起出去了。
刘符的陵墓刚刚动工不久,谁也没有想到它会这么早就迎来它的主人,王晟只得多发工匠,日夜赶工,但仓促之间到底难成规模,这位在他短暂的生命中曾纵横南北、无往不利的年轻国君的梓宫只得匆匆下葬,按其遗命,不要珍玩器物,不需殉葬,所需一切从简而行。
百官扶棺而送,最后目视着这位开国之君被缓缓放入陵墓,最后盖上封土,彻底掩去属于他、也属于大雍的这段短短十数年的传奇。
刘彰被王晟牵着手,默默看完这一切,抬头问道:“丞相,父王就要一直住在这里了么?”
王晟仍看着前方,似乎没听见他的话,苍白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刘彰晃了晃王晟的手,“丞相?丞相?”
“哦……殿下,”王晟这下回过神来,神情又恢复了往常,像是一池平静的湖水。他看向刘彰,沉默片刻,似乎正在回想他刚才的问题,然后答道:“对,以后王上就一直住在这里了。”
“可他们封上了土,父王要怎么出来呢?”
刘彰等了一阵,却还没听到回复,眼睛忽然湿了,“父王再也不出来了,是么?”
他觉着丞相的手忽地握紧了,但还没来得及呼痛,那只手就又松开了。不知道怎么,丞相刚才那一瞬间望向他的神情让他莫名地有些害怕,他对着那双漆了墨一样的黑色眼睛,眼泪一下子就溢了出来。
王晟一言不发地拉着他转过身,朝着背对着陵墓的方向走着,走出几步,见刘彰仍在抽噎,他于是停住脚步,蹲下来,拿手抹了抹刘彰脸上的眼泪,温声问道:“臣先前让殿下背的文章,殿下可背熟了么?”
刘彰含泪点点头。
“待回宫之后,请殿下为臣背一遍。”王晟站起身,拉着他又继续向前走去,“明日即位大典时,殿下还要辛苦再背一遍,之后便再不用背了。”
京城,千牛将军府上。
刘统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来人并未通报姓名,只说要求见他,刘统原本推说不见,那人却说是为了他的死生大事而来。刘统微一皱眉,虽觉得此人是在哗众取宠,却还是放他进来了。
一见之下,他不禁颇为惊讶,“魏郎中,到我府上如何还需如此?”
魏达摘去帽子,脱下大氅,微微一笑,“既然是死生之事,自然不可不慎。”
“哦,既如此,不知是何大事?”刘统让人给他奉上一杯茶,刘符新丧,无论雍国的官员还是百姓都不得饮酒,他们俩也不例外。
时间紧迫,魏达直接开门见山道:“将军可知,何为人臣之极?何为天下首功?”
刘统一笑,不明白他为何这么问,“自然是位列三公、为朝廷荡平天下。”
“不然,”魏达喝了一口茶便搁在案上,“人臣之极莫过于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