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将军似的,长安城里倒换了一个大王了。王上若再不警觉,倘若有天王上再次亲征,其人断绝粮草、把断要道、割据关中,当真取王上而代之,臣等虽欲报效国家,却无兵权与之相抗,唯有坐看我大雍基业归于其手,到那时,王上岂不悔之晚矣?”
刘景冷笑一声,从旁打断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公忠心为国,从无私心,谋反之事,岂是你说会做,他就会做的?伊尹、周公,哪个不是大权在握,难道他们就都谋逆了么?百丈高树,虽苦于心,到底还是免不了底下的蝼蚁蚀蛀,哈!”
“左将军何出此诛心之言!”卢复脸色一变,看向刘符,“王上明鉴,臣非为诋毁大臣,但虑王上恐被蒙蔽,不知实情,故冒死进此不敬之言。臣实无二虑,还望王上明察。”
刘符摆了摆手,罕见地和起了稀泥,“好了,大家也都是为了国家,为了我,有话好好说,不要无故互相攻讦,也不要觉得提心吊胆的。”
刘景愤然地闭了嘴,卢复却道:“王上英明。”
“魏别驾,你怎么从刚才就不开口,怎么,到我这里是来蹭茶水喝的?”刘符看向魏达,微笑道。
魏达心里正打着算盘。在朝会时为王晟论罪时他就在场,那时他虽然参与了讨论、也亮明了主张,却并未坚持立场、更没有落井下石,他要观望此事之后刘符对王晟的态度。一直以来这两人的关系都牢靠的很,哪怕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觉得刘符也未必会翻脸。没想到这一次刘符直接收缴了王晟的相位,让他着实有些惊讶,这表明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已不再像从前那样,起码多多少少有了些裂痕。以往朝中对王晟的攻击有好几次,他从未参与,因为他知道那都是些不懂审时度势的蠢人在自己往火里跳,如今他才算嗅到了一丝不同,心思一瞬间便活络起来。但刘符的态度仍暧昧不明、令人玩味,他虽罢了王晟的相位,但转手又给了他一个从四品的太原府尹,说到底只降了一等半而已,而且几乎又像从前几次一样,把新打下来的土地都交给他治理,似乎仍是信任非常。平心而论,王晟此时绝没失宠,恐怕这次贬官,也只是为襄阳陷落一事负责,借此堵住悠悠众口,甚至——在他看来——还有几分离京避祸的意味,再过一年、甚至半年之后,极有可能会东山再起,此时对他出手,并不是良机。但此时相位一空,骤然多出来的那一大块权力,让他实在有些按捺不住了。
不过他还是爱惜羽毛的,他要等这两人说完,探一探刘符的态度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开口。今天他们按上的,是几千年来凡是帝王都有的死穴,像他们那样的人,权力和脑袋都是绑在一处的,所以往往都多疑到擅杀的地步,不论是雄才大略,还是昏庸无能都是一样,在这个问题上面,无论何人,触之即死。可尽管刘符没有像从前一样当场就踢翻了桌子怒斥他们,却也没表现出该有的警惕和杀意来,见此,魏达心里渐渐有了决断。
他笑道:“臣以为卢中丞担忧太过了,太原尹虽久掌朝政,行事却多是出自公心,也是朝野有目共睹的——不过,卢中丞与刘将军所说都不无道理,太原尹行事确是有些专断,难以听从臣僚意见,朝政皆出于一门,虽一心为国,却也不是长久之计。为防再出一次襄阳之祸,王上也应当慎思了。”
“诸位之言,我会善加考虑。”刘符慎重地点点头,扣上了茶杯的盖子,是送客之意。
几人也极有眼色,“如此,臣等告退了。”
待这三人走后,刘景不满道:“哥,你别听他们的。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刘符忽然问:“你说如果王景桓有天当真自立山头了,我俩在战场上碰见,谁能打的过谁?”
“不用想了,那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