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解开刘符的前襟,在几个大穴施起针来。
不知道扎在了哪一处时,刘符忽然睁开了眼睛,旁人大为惊喜,凑近床边一连声地唤他,刘符却谁都不理,片刻后又将眼睛闭上了。李太医一面施针,一面在别人问他前先解释道:“王上没有意识,听不到的。”
其实刘符从吐血之后,一直是有几分意识的。方才吐出来之后,他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折腾一天后身体疲累已极,他很快就昏昏欲睡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人围着自己,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刚开始是李七、刘景,后来又有王晟,最后李太医和赵援也来了,几道不同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交替响起,刘符听着只觉时远时近,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好像自己在做梦一样,虽然一个人的话也听不清,他却能听出来他们在唤自己。刘符倒是想应一声,无奈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身体太沉了,连掀开眼皮的力气似乎都没有。等李太医给他施针过后,他才算彻底放松下来,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李太医收了工具直起身来,李七忙上前给刘符换了衣服、盖好被子。见几人都神情急切地看着自己,李太医忙道:“诸位大人不需担心,王上只是元气未复又劳累过度,眼下只是昏睡过去,无有大碍。王上被弩箭伤了肺,胸中有淤血,本拟靠服药慢慢化开,这会儿吐出来反倒无事了,也算因祸得福,只是以后要静心调养,万不可再如此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刘景拉着他连声道谢,李太医则连道不敢。他收拾好药箱,赵援带着刘符的好几个亲卫一齐拥着他,恭恭敬敬地将他送了出去,这让走出帐外的李太医几乎要老泪纵横了——这是他第一次享受到随从无数的威风,甚至还提前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先生不回去接着处理政务吗?”待李太医走后,刘景冷不防问道。
王晟听出了他话中的讽意,并不放在心上。他有心想多留一会儿,想把刘符温热的手再攥在手里摸一摸,但刘景像是一只老母鸡般护在床边,满脸都写着不想让他过去。毕竟他与刘符是亲兄弟,王晟也只得道:“劳左将军多费心了,有事唤我便可。”说完不待他回话,便转过身去,慢吞吞地回到了前帐。
刘景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又想到了王晟刚才问他刘符还有没有呼吸的时候,脸上的那副神情。他觉得喉咙被什么梗住,忽然难受地说不出话来了。
第二天一早刘符刚一睁开眼睛,就神清气爽地吵吵着要吃饭,这种原本在他身上早已经司空见惯了的事情,在今天反而让大家大大地松了口气,刘景把碗递给他的时候,甚至还有几分高兴。
刘符接过碗,皱眉道:“怎么又是粥啊?”
“太医说过几天就能吃别的了。”刘景给他分析道:“你多喝点粥,伤好的就快,然后就能早点正常吃饭了。”
刘符挑不出错,很服气地点了点头,见自己一勺勺挖粥的时候门口几个亲卫看自己的眼神都有点发亮,不禁一头雾水,把碗朝他们伸了伸,“怎么,想喝?”
李七忙笑道:“不敢不敢,王上喝,王上喝!”
刘符狐疑地看了一圈,把碗拿远了些,“这粥里放什么东西了?”他们总不会是想趁机毒死他然后篡位吧?
“哥,你想太多了。”刘景把碗又推了回去,“粥里就是鸡汤、米和盐,快趁热喝啊,凉了就不鲜了。”
对他的最后这句话,刘符深觉有理,于是在鸡汁粥浓重的香味中,他终于默默地把被毒死的顾虑抛之脑后,低头又喝了起来。见他吃得很香,亲卫们不禁纷纷露出了老父亲般欣慰的神色。
刘符毛骨悚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哥,你昨天吓死人了。”刘景把空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