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当时可谓只是找个人把它连起来了。
顾琏城那张毫无表情的俊美容颜,上面覆着一层冰霜,他目光淡漠,一字一句问道:“沈未央?嗯?”
她勾起唇角来,淡淡一笑:“真没想到大公子还记得我的名字,我要对大公子说声谢谢吗?”
他凤目如刃,一松手血玉就掉在了案上:“这并不是我的玉,你走吧。”
沈未央伸手拿起来仔细摩挲着这块血玉:“额不要这样嘛大公子,我救过你两次性命,后面那次还差点死掉了,现在只有一件小小的事情来找你帮忙,不会一点情面不给吧?”
他不开口,只定定看着她的眼,看她怎样花言巧语。
她还在狡辩:“其实……这是一个误会,我真的不是故意把玉摔坏的,现在也无非就想在京城买个宅院而已,这么一点小忙大公子不会不帮吧?”
他听见买这个字眼,略抬眉:“看坐。”
沈未央顺势收好血玉,也没等搬来的椅子一回身就坐了他的旁边,顾惜朝直为她捏了把汗,顾琏城最不喜外人接近,她坐得那么近,恐怕不妥。
甚至能看见他往后倾了那么一点点,顾琏城的声音并无波澜:“说正事,口口声声说不来京城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嗯了一会儿:“这个说来话就长了,山东的那个陈小公子你还记得吧?他来到燕京以后给我去了三封信,说要借一万银,又说这里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的美妙,我这就好奇来了,可惜拖家带口的也许多人,横竖找不到一个喜欢的宅院。”
他皱眉:“长话短说。”
沈未央向来是说谎不眨眼的,因为她的话从来真假参半:“短说就是我相中了那个沈家宅院,沈百万的名字够霸道,很符合我的身份,两万银一口价,求大公子说合说合。”
顾琏城面色不改:“据说那宅子不详,沈百万这个人并没有好下场。”
当然了,随便走大街上打听一下,老百姓都这么说,他故意出言试探也就想看看她到底是多想买,她当然配合,对他眨眼笑道:“她也姓沈,我也姓沈,岂不是有缘?再说我中意百万这两个字,以后能成大事呢!”
他略低吟了下:“好吧,既然你执意要买,我就帮你一帮,也好报答一下你对本公子的救命之恩,那沈家宅院与我顾家有些渊源,所以不便赠与,但两万银不是小数,我就与你个折中吧,三日后京中有几所宅院都要竞相卖出,你老西街口老院大堂会,这院子不会定太高的价格,一个废宅院而已不会有人与你争的,到时候就是你的了。”
沈未央笑,想了想站起身来轻轻欠身:“如此甚好,如果事成,我也有东西送给大公子,不叫大公子白白费心。”
市井之极,他压下眼底厌恶,转过身去:“顾惜朝,送客。”
顾惜朝忙上前来:“沈公子,我送你回去。”
未央笑笑,表示谢意,这就依从她的意思转身走了出去,外面已有备好的车,既然说了是送客,那就不客气乘了他的车回去了。
车夫将车赶走以后,顾惜朝这才回还,不出所料的,顾琏城已然脱下了外衫,扔在一旁。她不敢上前,见他脸若冰霜只远远站着。不多一会儿,他在里面喊她,这才靠近了前。抬眼一看,他已经换了外衫,正站在窗前逗鸟。
这是君后新送来的小玩意,她看了看,见他十指修长,正拿着长扇轻轻拍着鸟笼,一直翠绿的小鸟在笼中扑棱扑棱地到处乱撞。
顾琏城淡淡道:“今日与你说几件事,你记住了好去办。”
顾惜朝应了声侧立不语。
他重重一拍鸟笼:“三日后竞卖那几处宅院,你暗中去寻几个人抬高标价,尤其注意沈家的那个宅院,或者旧王府声东击西也说不定。大堂会那里布置好人手、会场,不见沈未央来,就一万银起,她若是来了,五千起。”
顾惜朝疑惑地看着他背影:“大公子这是何意?”
他冷哼一声:“这个沈未央就是一个市井小人,在山东诳了陈子邯不少银两,她家底还摸不太清楚,不过陈子邯又募来一万银,她话不能作假,燕京是什么地方,到了我的地盘,一毛不拔别想住下!”
“可是……”
“不必可是,沈家那宅院她要是竞上了,不到三万别松口。”
“他能有那么多银?”
“只山东这一趟,她倒给陈家的粮食就有三五万,你说呢?”
“可几万银两,她怎带入京城?若是她虚晃一枪,价格太高可就……”
“她若不出血,就正常竞去,都是废宅,卖过万银就可。”
“……”
且不说顾琏城打着沈未央的主意,沈未央何尝不是也在打着他的主意。她从顾家宅院一路回来,这就叫了老孙还有韩湘子,连夜挖开了韩家后院的地下酒窖。
这也是她同意韩湘子买房子的原因之一,现银太危险,只能断断续续都藏在地下。
清点了黄金白银,她心中有了数。
酒窖里面漆黑一片,每人都手执一把火炬,韩湘子在门口望风,酒窖门口的风抽得火苗扑棱扑棱的,她一边警惕地观望,一边呆呆地喃喃自语:“天知道我为什么守着这么一大笔财宝,却还是个穷光蛋呢!”
不多一会儿,里面火光靠近,沈未央的脸先露了出来:“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她给妹妹照了下脚下:“说你没良心,一点也不心疼你姐姐我。”
未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