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儿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想,应该是吧!
30岁,也不年轻了!哦,对了,他的家人呢?阿爸阿妈呢?有没有兄弟姐妹?他总不会和孙猴子一样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真儿低着头,绞搓着衣摆,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不一会儿,她抬起头,呼出一口气,犹豫的目光变得坚定,好吧,我告诉你,我也是听我阿爸说的!
接下来的一些事情,杨娃娃非常震惊。简单的说,禺疆是挛鞮氏部落酋长的小儿子,有一个哥哥叫做立脱,年长八岁。12岁那年,酋长病重,小禺疆下毒害死了阿爸。挛鞮氏部落的部民要砍杀他,以告慰酋长在天之灵。哥哥立脱私自放了他,让他走的越远越好。12岁的小禺疆,流落到寒漠部落,无敏看他挺可怜的,就收养了他。
她觉得不可思议:12岁的小孩子,杀死了亲生父亲,为什么?有什么深仇大恨?有什么苦衷或者目的?
让她震惊的是:禺疆居然是挛鞮氏子孙!挛鞮氏部落是匈奴统一后的统治阶层,从头曼开始,匈奴大单于历来都是挛鞮氏的后代子孙。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头曼的祖先?他将会在历史进程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热气稍微减退,凶猛的热浪不再那么闷烫、那么烘烤皮肤。真儿不急不缓地扇动着羽毛扇子,丝丝风儿,吹向陷入沉思的人儿。杨娃娃左手托腮,微闭双眼,右手搁在额头上,三根手指不停地轻轻敲打着脑门,弹奏钢琴般充满了韵律感。
接着,她把玩着一绺头发的发梢,浓黑的睫毛卷翘着、翕动着,真儿,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的话,就算了!听到真儿应了一声,她的眼眸愈发晶亮,挛鞮氏部落的酋长,疼爱孩子吗?比较喜欢哥哥,还是弟弟?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想,阿爸阿妈都会疼爱孩子的!真儿对此深信不疑,虽然阿爸送她到酋长营帐服侍酋长,不过,她的童年充满了父母的疼爱和兄弟姐妹的嬉笑打骂。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她挑眉看着真儿,柔美的唇角勾起一抹疏淡的微笑,你的阿爸阿妈很疼爱你,你也很爱他们,那么,你会杀死他们吗?
真儿僵住了扇风的动作,睁大无辜的双眼,笃定道,怎么会呢?我干吗要杀死阿爸阿妈?
她笑眯眯的看向真儿,你不会,你们的酋长会吗?他干吗要害死疼爱他的阿爸呢?
真儿低叫一声,恍然大悟,奔到她的前面,激动地说,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这么说,酋长没有下毒害死他的阿爸咯?
那也说不定,如果他老子不喜欢他,喜爱的是哥哥,而他基于妒嫉或者其他的什么原因,下毒害死亲生父亲,也有可能的,毕竟,人心难测哦!不过,她不想对真儿说这些话,真儿的心思很单纯,还是不要污染她。
因此,她只是笑笑,清浅的。
而站在寝帐外面的昂然人影,心潮澎湃,壮硕的身躯猛烈地抖动着,如狂风暴雨肆虐下的大树,难以抑制内心的深深震撼与灵魂的泥足深陷。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字字珠玑;合情合理的逆向分析,雄辩有力,瞬间瓦解了纠缠他十八年的y谋,摧毁了困扰他每个午夜的噩梦。
良久,他才平静下来。
其实,从她的寝帐出来后,禺疆走回营帐,愣愣的呆站了好一会儿,接着、吩咐麦圣一件事情,之后,他极度烦躁,极度空虚,心中的某个角落,好像缺少了一样什么东西似的,可是,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走出营帐,想要到处走走的,却不知不觉地走到她的寝帐。恰巧,听到帐内两个女子的谈话,说的正是他下毒害死阿爸的事情。
为什么每个人都坚信不疑的事情,她就能够一下子看出破绽,而且分析得有情有理?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他感觉得出来,她的胆识和见识、智慧和抱负,绝不亚于自己,而且,在某些方面,可能胜过自己;也因为如此,她绝不会臣服于某个人,她只忠实于自己。
因为那个奇怪的梦而产生的迷惘和彷徨,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同时,他感到巨大的压力和困扰,可是,浓雾已经散去,他更加坚定,就像最初相遇的时候所认定的那样:她是一匹极品的烈马,他要定了她,要她臣服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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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扬威(3)
扬威(3)文/端木摇
从几座毡帐外走来两个人,身穿水绿色绸裙的女子,行走如弱柳拂摆,是舞娘霓可;另外一个,是她的婢女。他一惊,立马后退,藏身在毡帐的后侧。他思索着霓可来此的目的,渐渐的,目光如炬,嘴角边扯出狼牙般森寒的冷意。
掀起毡帘,霓可直直地闯进来。板着柔美的瓜子脸,杏眼一瞪,横扫全场,表情不可一世,高傲的俯视姿态,好像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别人都是臣服在她脚下的子民。
惊觉有人闯进来,杨娃娃猛然站起来,警觉地盯着来人。见是霓可,虽不知道她的确切来意,也能猜出大概的意思了:寻衅,下马威。
真儿有点慌张,脸色涨得微红,看看服侍的姑娘,又看看霓可,想要走上前去,被杨娃娃阻止了。杨娃娃平展着娥眉,微挑眉心,沉默不语,等着霓可出招。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时候后发也能制人;且先看看霓可下马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