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对自己的嘲讽,“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如今已是个废人,倒是纳闷你还有什么事会来找我。”
容真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微微一笑,“赵容华自谦了,你堂堂正四品的容华都是个废人了,那我这个低你一级的婕妤又是什么东西呢?”
“难得你把自己比喻成个东西。”赵容华含笑瞧她一眼,“你也自谦了,堂堂婕妤自然不是个东西。”
闲云面色一变,站在容真身侧对她冷冷地说,“赵容华请自重。”
她摊手一笑,“呀,这话有歧义,我的意思自然是说,容婕妤你尊贵无比,哪里能用东西来比喻呢?可不是真的骂你不是个东西呢。”
容真笑了,“在这里待了那么久,失宠也有段日子了,牙尖嘴利还是和从前一样,这点倒是没变。”
赵容华脸色一沉,“我如何牙尖嘴利,想来与你也没什么关系,你若是落井下石,恐怕也来晚了。若是早些日子来,我还不习惯这种冷冷清清的日子,自然会觉得屈辱难当,可现在却觉得,斗了大半辈子,现在的生活才是最清净自在的。”
“自然清净自在,事实上我也不想蹚浑水,只是没办法,逼不得已而为之。”容真也不跟她计较,直接进入主题,“今日我来,是有事情告诉你,想来你不会不关心。”
赵容华嗤了一声,“我现下都这幅模样了,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关心。”
“若我要说的事情与大皇子有关呢?”容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立马看到对方变了脸色。
“你待如何?”
赵容华连身子都坐直了,不再懒懒散散地靠在椅子上——当母亲的无论如何也抛不下自己的孩子。
“不用这么紧张。”容真满意地看着她的神情,她现在的状态就好像懒散的大猫终于重新变成了有利爪的老虎。
还好她没有完全丧失斗志,若是全然颓废的人,容真也没把握能好好利用。
“你也知道,哪怕从前和你不对付,但大皇子与我还是有几分感情的。”容真语气轻快地说,“你想想看,至少我也帮过他得到皇上的欢心,或者说,其实我也很想看见他成为皇上疼爱的儿子——从这点看来,我很高兴我们俩有所共识。”
赵容华警惕地看着她,“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反正我现在也是个废人了,什么权势什么地位,也累了,不想再争。你要争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但我有言在先,不管你做什么,有什么阴谋诡计,最好离祁儿远一点!”
“我自认还没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舍得拿一个无辜的孩子来做权势的牺牲品。”容真垂眸看着自己的指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健康的色泽光洁美好,“我只问你一句,若是定要你选择,是希望祁儿跟在沐贵妃身边,还是……跟在我身边?”
赵容华心头一惊,“你……你说什么?”
跟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
“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知道有的话若是没有把握,谁也不敢乱说。但今日我既然能跟你说出这番话来,就证明我完全可以把祁儿带到我身边来……如何,我只想问问你的看法。”容真直视着她,从容不迫,“毕竟你是他的母亲,因为我尊重祁儿,所以也尊重你,在有所决定之前,还是决定先来跟你知会一声。”
赵容华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心头浮现出的第一念头便是为孩子打算,平心而论,若是祁儿跟着沐贵妃,也许对他的未来会更有利——毕竟皇后膝下无子,若是这些年沐贵妃无所出,那么祁儿成为储君的后台也就有了。
然而令人忧虑的是,沐贵妃真的会一直没有自己的子嗣么?
相反的,若是祁儿跟着这个容婕妤,也许势力不够强大,可是能得到的却是皇帝的疼爱——所谓爱屋及乌,皇上对容真的喜爱早已经被她看得清清楚楚,那么连带着对祁儿多些爱护,也不是不可能——前提是容真肯帮他。
赵容华冷静地思考了片刻,才抬头问她,“你想把祁儿带到你身边,有什么目的?”
容真笑了,一个母亲在考虑孩子的问题时,总是格外聪明,思维清晰。
“因为我有自己的孩子了。”她说的云淡风轻。
赵容华的心里又一次被投下一颗巨石,一时之间惊涛骇浪,不停翻涌——她说什么?她有孩子了?
这下子她猜不透容真的目的了,只是蓦地冷冷看着对方,“你既然有孩子了,还要祁儿做什么?”
在她看来,这后宫里没有哪一个不希望自己能诞下皇子,并且让他成为储君,那么容真要祁儿来做什么?
她不懂。
容真忽地笑了,“还能做什么?我想帮他,想让他成为储君,想为自己找到一个强大的依靠,这么说你满意了么?”
“荒谬!一派胡言!”赵容华蓦地站起身来,面容冷峻,眼眸阴沉,“你既然有了自己的孩子,还会希望我的祁儿成为储君?拿这样可笑的话来骗我,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为何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希望祁儿成为储君了?”容真也站起来,从容不迫地看着她,唇角轻扬,“你以为我和后宫里的女人一样,希望自己诞下皇子,然后扶他成为未来的皇帝?”
她的表情清晰冷静,眼里饱含嘲讽之意,“我不懂,你们明明每个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当今皇上过的是什么日子,难道你觉得这种日子很美好很幸福,希望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