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是直接凶手,但我那薄情寡义的生父,又何尝不是帮凶?他的负心,便是造成这一切最直接的根源。
“我听着也解恨,就是下意识有点想并腿……”封阙摸了摸我的脸,一本正经道。
我顿时从那种愤恨怨怒的情绪里醒来,有点想笑,似真似假地扫他一眼:“所以你千万我别负我啊……我和我老娘一个性子,到时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的……”
封阙低笑一声,只是轻轻说了一个字:“好。”
我一怔,而后心里一暖。
“继续说嗯?”
“嗯。后来我老娘带着我走了,就这样背着个药箱牵着我,行走江湖,浪迹天涯。那段时间很辛苦,但比在慕容家要过得快乐。再后来,我们遇到了我后爹,苍天。
嗯……他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武功绝世却又默默无闻,明明默默无闻却又无所不知,明明很有钱却又很节俭,把自己饿的面黄肌瘦,明明自己节俭到吝啬,却又对我们母女无比大方……
他对我老娘一见钟情,然后就跟在我们屁股后头死都不离开,对我们百般照顾。后来,还将桃花谷送给了我们,让我们从此以此为家。不过,他花了整整七年才让我老娘接受了他……”说到这儿,我心里彻底平静下来,生出一丝笑意,“你说怎么会有人名字叫苍天?我每次感叹一下苍天啊,他都会下意识答应……”
封阙笑了:“是个奇人,也是个真心人。”
“嗯!他对我来说,就是亲爹。我老娘能遇到他,是三生有幸。”我也笑了,然后道,“但是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我老娘走后,我生父又开始贱嗖嗖地派人来骚扰,希望我们母女能跟他回去。到现在,他还在痴人做梦,以为我老娘不过是怒气未消所以暂时离家出走……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弱智还是太过自恋!我老娘早就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好么!”
封阙挑眉,脸上似乎也出现了一抹不屑。
“但也因为他的纠缠,那女人更是对我们恨之入骨。她大概原本以为,没了我们母女,那个男人就会完全属于她了吧。谁想那男人贱性使然,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又后悔。也因此,那女人彻底和我们杠上了,竟弃医从毒,全心致力于研究各种奇毒,然后没事儿就弄些古怪的毒药偷袭我们……简直和疯狗似的,见到我们就咬!所以,我也最擅长炼制毒药和制作解药……都是被她多年如一日生生逼出来的!”
封阙乐了:“难怪你对毒理那么精通。”
我无奈点头:“是啊,我老娘多年前早就把那对狗男女丢到九霄云外了,偏偏他们自己还特把自己当回事儿,非得时不时出现一下找找存在感。我和苏骥都一度想去结果了他们,但我老娘说,为这样的贱人沾染血腥杀戮,太不值了。”
“岳母大人是个睿智果断的奇女子。”封阙赞叹道。
我噎了一下,脸色微红:“岳母大人什么的别乱叫好吗!”
封阙挑眉:“那就叫娘亲吧。”
我冷静地转移话题:“……所以我才说月华会对你这么执着,可能是受了丁芮的影响。那个女人大概是那些不正常的话折子看多了,总是一幅‘我的幸福才是天下大事,尔等感受基本可以无视’的脑残样。”
封阙扶额感叹:“听起来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我点头,而后叹了口气:“可不是么。如果月华真的是她的徒弟……那就说得通了,为什么她明知你是自己亲侄儿还一意孤行地爱上了。她自小生活在尔虞我诈,没什么真感情的皇宫里,对于话折子中那种美好纯洁的真爱,可能比一般女子还要憧憬、执着。然后这个时候,你突然出现,英雄救美,她会对你心生情愫不奇怪。后来知道你是她亲侄子,原本她可能伤心一段日子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个时候却碰到了丁芮那女人……然后被她以自己的亲身经历给撺掇洗脑一下,于是情感盖过了理智,从而执念渐深,变成了如今这样……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感情难解难忘,最易让人钻牛角尖。那时的月华本就沉浸在“自己好不容爱上的人居然是自己亲侄子”这种无比坑人无比让人郁闷的崩溃情绪里,犹豫彷徨,难受伤心。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人出现,给了她一个方向,告诉她血缘辈分都是狗屁,只有真爱才是无敌……她能不激动么?
而这么多年来,月华会一条道走到黑,想来和丁芮的“教导”也脱不了关系。
封阙无语半晌,捏了捏额角:“真是猪一样的师傅……”
我乐出声,然后叹道:“哎,就是希望月华快点自己想明白吧。”
这样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不如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封阙捏捏我的鼻尖:“好了,别多想了。不论如何,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丁芮可能确实有误导她,但没人逼她做选择。”
“也是,哎。对了,你不是说阿媵从那些死去的人贩子尸体上取了一些毒渣回来吗?到了桃花谷之后,让他派人把那些毒渣送过来给我看看吧。要查就查个水落石出,也省得冤枉人。”我点头,然后想了想道。
封阙:“好。”
我摸着下巴:“嗯……那以后如果街上还有人说你和月华公主什么什么的话……”
封阙立刻道:“我马上甩他两个耳光,告诉他本王的王妃叫莫桃花,月华是本王的皇姑姑,是长辈!”
我忍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