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墨压根都没有那个意思,他这么一说,倒像是他很想似的。
丢人,丢大了……
看着盅里剩下的参汤,男人尴尬无比,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如果落荒而逃了,才真的把老脸都丢干净了,所以他硬着头皮,鼓足仅剩的勇气,和钦墨打着商量,“那个,钦墨,我能回……”
低着头的人没说话,只是随手将镇纸举了起来,对着还要说什么的男人晃晃……
离恨天连忙闭嘴了。
他相信,钦墨会说到做到的。
他的牙,还想要。
虽然想回去住,也想说明早会起来,更想远离钦墨,可是男人的的腿迈出的方向不是自己的房间……
他还是乖乖的去打了水,洗干净之后,爬到了钦墨的床榻上…
被褥很干净,有阳光晒过的味道,其中,还依稀夹杂着钦墨特殊的墨香味……
那味道很淡,不易察觉,但是和钦墨住过一段时间的他,很容易就发现了……
他们几个的味道,都不一样,不管夹杂着多重的气味,男人还是能从里面,轻易的分辨出来……
他的嗅觉,早已经习惯了。
“那个,钦墨……”裹着被子,男人透过珠帘,看着里间的钦墨半撑着身体说,“我和长生,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他对我很照顾,平日里就多聊了些,我们……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犹豫许久,男人决定还是和钦墨解释清楚。
钦墨对他的误会本来就深,他不希望,让这碗浊水越来越浑……
“我知道。”钦墨头也不抬的说,但却不是敷衍。
钦墨早都知道了。
“呃……”钦墨这般痛快,反倒让离恨天瞪大了眼睛,钦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说那些话,还做了那件事情,“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还把长生调到别处去了……”
他不懂。
这次,钦墨没回答,那镇纸,却是再一次被举起来了……
男人立即闭嘴,被子一扬,人就不见了……
对钦墨,有很多问题还想不清楚,不过想从钦墨那听到答案,就像是让黎落笑一样难,男人不想自讨苦吃,挪了个舒服的位置,就睡下了,这一觉,一直到天蒙蒙亮……
钦墨给他安排了很多工作,但是都不累,他的状态一直在最佳水平线上,所以晚上睡觉,也并不沉。
比起在末涯居修炼那会儿,每天一沾枕头就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他的觉要轻的多,翻身的时候,他还隐约能感觉到隔间的烛火,那珠帘另外一端的人,认真的伏于案间,偶尔还有算盘声,但那声音很小,比起第一次见钦墨打算盘时,要小很多……
细不可闻。
还没大亮的天雾蒙蒙的,月亮只剩浅浅的灰白,嵌在天的那一边,并不明显。
四周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响,习惯早起的男人睁开眼睛,此时,亮了一夜的烛火已然熄灭,天空清冷的颜色透过窗棂射到屋中,隐约能看到房间内的摆设……
离恨天缓慢的坐了起来,他理着过长的头发,下意识的向珠帘内看去,他以为钦墨会伏在案上睡着了,却不想,那人正背对着他换衣服。
布料摩挲的声音很轻,若不仔细倾听,根本发现不了,钦墨换好衣服一回头,刚好与男人凝望着他的视线对上,两人都没什么反应,没有错愕,也没有惊讶。
仿佛这种情景,他们早已熟悉……
醒来后看到彼此的感觉很自然,没什么不对。
“衣服在你旁边,早膳路上再吃,你快些准备,即刻出发。”对着铜镜最后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什么纰漏后,钦墨随扣交代了一句,就出门去了。
床榻边挂着的衣服,是过去离恨天经常穿的款式,敞领宽袖,衣摆拽地,可为了赶路,他现在只穿轻便的装束,摸着那熟悉的布料,忽然感慨万千……
他以为,这辈子,他再没机会,穿这种衣服。
但是,事情永远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
他躲了,也逃了,可最后,他是否真的能逃出那个圈子…
他不清楚。
曾有一度,他觉得他是自由的,但现在,他觉得,他和那在如来佛祖手指上写着到此一游的孙猴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关于他身份的事,钦墨绝口不提,好像真的已经忘记,将那一页的记忆翻过,和他用最自然的姿态生活着,就像钦墨什么都不记得一样,可是,是否真的可以忘记,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
离恨天出门的时候,钦墨已经准备好了,随行的没有几个人,令离恨天意外的是,他居然在马队里,看到了七。
青然敛了妖气,那翠绿色的脑袋正从七的领子里伸出快,东张西望的看着,见到男人,还轻轻点了下头。
看样子他们过的不错,果然钦墨奴役的,只有他一个人。
算上七和钦墨,才有五个人.离恨天没看到马车,只有同等数量的马,他刚要问钦墨自己怎么办,后者就把他拖上了马……
连征询他的意见都没有,独断的让男人和他共乘一骑,离恨天想要拒绝的时候,马队已经启程了,钦墨干脆没理他,尽管他说,他想和七在一起……
钦墨的小臂,紧贴着他的腰身,握着缰绳,初秋的衣衫很薄,几乎没有什么隔离感,随着巅簸,离恨天觉得他的腰,隐隐发着热……
被摩擦的。
他想躲开,可是钦墨紧贴着他,不仅是胳膊,他们的身体几乎完全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