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抖了几下,听来像是在笑,又似冷哼。「在下面上有伤,为免几位少侠用餐时难以下咽,这真面目……暂时还是别露出来的好。」
「既是兄台面上不便,在下也不敢强行要求,只是……关于大师兄之事,敏宸不敢自专,大师兄前去迎接云深阁的高人,不过片刻便回,若兄台真有要事,待大师兄回来之时,再由兄台与大师兄说明可好?」
没想到这人竟不生气,暗叫侥幸的岳敏宸暗吁一口气,连忙出书圆场,冷澈的目光却扫向自己的师弟们,生怕这些家伙又扯出什么纰漏来。
也不是他就真相信了面前这人,但事关大师兄私事,他可不敢随意涉入,等姬平意回来再自己处理反倒好些,何况等大师兄回来,也跟着云深阁的来人,虽说君山派与云深阁的交情不深,但彼此都被黑道强敌欺压,同仇敌忾之心正重,想必武裳盈和卫纤如调教出来的女侠艺业自非泛泛,有这么些高手在此,这人便暗藏歹意,想必也弄不出什么名堂:何况此人不知深浅,若现在就动起手来,自己纵能自保,但若不小心伤到了师父视若拱璧的小师妹,可就不好交代了。
偏偏岳敏宸心中虽打的好算盘,但他的师弟妹们可没有这般灵巧心思,尤其小师妹夫碧瑶从小就在众人娇宠之下长大,向来惯了没人敢拂逆她的意思,眼前这人虽没什么无礼之处,但言语动作之间,却显得没把自己当一回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虽说她便恃宠而骄,但长幼有序此事还懂得的,岳敏宸既已开口,夫碧瑶可不敢明白反驳,但她向来受宠,举动都是同门焦点,要暗中影响人还是会的,只见她柳眉微蹙、小嘴一扁,可怜兮兮的模样登时动摇了年轻师兄弟的心。
见小师妹神色可怜,几个与她同年的师兄弟胸中怒火便燃,就算不想在小师妹面前表现,但光看此人藏头露尾,这股气便难以平伏。
「也不知那儿钻出来的无名之辈,随随便便就想见大师兄?没这等好事!若你不把笠帽摘下,让我们看看真面目,今儿个你可是来得去不得!」
「看来贵派是真的想动手了,岳兄怎么说?」
从笠帽之后传来一阵冷澈的笑声,首当其冲的岳敏宸只觉声在耳内,登时冻彻周身,运功相抗时却是感觉不到任何外力,不由惊得浑身冷汗。
身为君山派高徒,岳敏宸就算造诣还不到家,难与真正高手抗衡,眼光却差不到哪儿去。虽还看不出此人深浅,但光从那笑声便如此人造诣决计不弱,岳敏宸虽也见识过不少高手,但能与此人抗衡的却是少有,至少本门之中除了师父夫明轩外便难有其敌。拂云子虽说造诣深厚,终究已经老迈,真要动手起来只怕万一,身为君山派弟子,可万万不能冒险。
俗语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凡练武有成之人多心高气傲之辈,除非当真动手,否则要服气旁人可是难上加难:只是所谓高手,仍是有法辨认的,凡练武之人,所求若非功力深厚、愈练愈强,便是运使精准、制敌机先,要不然就是走旁门左道,以特别的手段破敌制敌。
当然,将功力练到最深厚,又或是以灵丹妙药增添功力,虽说是最简单的法子,听起来甚至有些愚笨、有些天真,可遇而不可求,但却也是最有可能的捷径,毕竟光求奇招妙法,均是等而下之,武林所传的「练招不练功,终究一场空」便是此意:所谓「一力降十会」,若是功力够深,临战接敌之时便可丝毫不管对方的奇招绝式,只用雄猛的力道强攻硬打,以拙制巧,正面对决之下再怎么奇妙诡谲的招式技巧,没有深厚的功力相辅,遇上了真正高手终究是徒劳无功。
只是要将功力练到深厚得无人可比,却也是一椿难事,毕竟这个方式所需便是时间,没有长久的时间修练,要想练出高深功力,就只能等老天爷帮忙。所谓奇门遇合,要碰到高人传法,动辄送你几十年功力,只在戏曲话本之中常有,现实武林中这等好事可是想遇都难,更不用说当真接受旁人功力,也不知会不有什么后遗症,因此想方设法走偏门、找捷径的武林人便是所在多有。
但若这些法子都能成功,也不会被叫做旁门左道了。所谓的「旁门左道」就是因为背离正道才会得名,偏门手段即便一开始时进境甚快,但到得后来,先不要说前头进步愈快,到了瓶颈处要有进步就更难,光只是用特殊手段引发体内潜力,难免会对身体有所伤害,便注定了旁门左道难以扶正,是以江湖上虽奇人辈出,往往有人能以奇特的办法在武林中一时称雄,但真要说流传久远,也只有名门正派而已。
身为名门弟子,岳敏宸自不会那般眼界短浅,只以为功力深厚便是强敌,但眼前此人却是大大不同,即便自己全心戒备之下,也感觉不到他运功使劲,可光那笑声便是够令人受到影响。
若不是此人用什么奇门妙法,直接影响精神感觉,就是他运功用力已臻精微,即便用的只是常人耳目难觉的极小功力,仍能寻瑕抵隙,在旁人无感无觉之中影响其人,这等精确的用力之法,比之功力深厚的对手更可怕,若当真动起手来,此人便不用全力,也可轻而易举的击败自己。
只是功力使用之精微,比之武功招式之奇妙或内力修为之深厚,更加来得难以辨认,岳敏宸心下暗怒,偏偏自己这边的众师弟妹们,无论武功见识都远远不如自己,除了自己外恐怕还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