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的装备也很精良,他们能够不顾死活地把轻重机枪、迫击炮甚至轻型装甲车运过崇山峻岭,而且能在战斗中有效地运用这些装备。英国军人却习惯于走大道,不愿意进入丛林,因为他们极度地依赖摩托化运输。日本军人充分地掌握了英国军人的弱点,制定并完善了一套他们从实战中总结出来的战术原则——设置路障。小股的日军先头部队在‘缅甸义勇军’的带领下在丛林里迅速行军,越过英军的大部队,然后利用倒下的树木或是巳经损坏的车辆在英军前进的道路上设置路障,在路障附近安放好机关枪、迫击炮和移动火炮以切断英军的退路。日本军人先用路障对付小规模的英军部队,后来用来对付整团的英军部队,直至最后对整师的英军部队,也同样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
言者侃侃而谈,意犹未尽,听者凝神静听,兴味正浓。
俞济时没法了,只好进来轻轻对蒋委员长说,杜聿明几位将军在外面巳经等了好久了。
蒋介石这才说:“哦,小徐同志,那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徐小冬赶紧站起来,向蒋介石敬了个礼,转身走了出来。
这时,俞济时叫住了他,说:“小冬同志,委员长为你准备了点礼物,请你收下。”
徐小冬激动得不行,接过来一看,三本书,《曾胡治兵语录》、《总裁言论集》、《中国之命运》;一张照片,蒋委员长的黑白肖像,旁边提着“小冬同志”,下面是“蒋中正”。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时里,徐小冬更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忙得不亦乐乎。杜聿明、甘丽初都分别接见了他,祥细地向他了解缅甸日军、英军,以及缅甸老百姓的情况。
当天中午,商震、候腾两位驻缅甸参谋团的长官到机场迎接史迪威将军。为候腾将军开车的是徐小冬。
腊戍机场上空,阳光普照,飞机降落,第一次出现在徐小冬眼中的史迪威根本不像个将军,而像个大学教授,高高的个子,人很精瘦,鼻梁上架着副眼镜。最让他印像深刻的是将军穿美式军常服,胸前没有佩戴勋绶标志,头上戴了一顶有点像中国童子军的帽子。
史迪威和商震是老朋友,两人一见面,又是握手又是拥抱,亲热得很。快到徐小冬吉普车旁时,候腾招手让他过去。徐小冬赶紧从驾驶座下来,跑步上去向史迪威将军敬了个军礼。
史迪威却没有答礼,用他那双冷峻而足以看透人心扉的犀利目光审视着他面前举手行礼的徐小冬,马上板起面孔用一种鄙夷的口气问道:“你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子弟,能有机会到缅甸来谋到这样一份好差事?”
原来史迪威对中国官场的特权情况了如指掌,且深恶痛绝,他认为徐小冬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上尉,却不到前线打仗,而是留在高级机关干着迎来送往的安逸工作必然是权贵亲属无疑,为此非常反感,对他极为不屑,干脆冷眼相对。
徐小冬一听史迪威口出此言,态度冷傲,感到史迪威完全误解了自己,不禁怒从心起,但毕竟军纪约束,不好发作,加之必须顾及国际影响,只得努力克制,呆若木j的肃立原地,哑然不答,只有眼神流露出抗议。
一旁的候腾见此情景便知史迪威的问话伤了徐小冬的自尊心,也生怕他年少气盛做出失礼举动,便对史迪威解释说:“徐上尉是普通人家的的孩子。”又指着徐小冬右下颌的一块伤疤说:“他虽然年纪轻,打仗却很勇敢机智,在武汉会战时立过战功,他这伤疤就是在救黄维军长时被日本鬼子打伤的。以前大家都叫他不怕死、会打仗的娃娃排长。他是个好战士,才被林蔚将军调来参谋团的。”
史迪威听了候腾的解释,这才目光炯炯的将徐小冬上下大量了一番,绽开了笑容,举手答礼,一双细瘦的手有力的握住了徐小冬,半开玩笑地说:“上尉,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很厉害啊,敢和他们打仗吗?”
史迪威满口标准流畅的的中国话令徐小冬大吃一惊,他挺着胸膛大声说道:“是的,将军,日本人打仗的确很顽强。但是,我们中国军人的勇敢精神一点也不比他们差,如果我们拥有和他们一样精良的武器,我们一定能够打败他们。”
“哈,上尉先生,人长得彪悍,口气也不小嘛,你和日本人较量过吗?”
徐小冬刚想开口,商震将军巳经抢先替他回答了:“不久前徐上尉才在缅南率领华侨抗日志愿队,消灭了140多个日本鬼子,还亲手击毙了日军的一个少佐。”
“哦——”史迪威蓝幽幽的眼睛又盯在了徐小冬脸上,大幅度地点了一下脑袋。
史迪威与几位主要幕僚在商震与候腾的陪同下前往皇宫酒店,正逢蒋介石和宋美龄来到院里迎接他。这是史迪威在重庆晋见蒋介石后的再次相会。
不过,和中国最高统帅的第二次见面并没有给史迪威留下美好的印像,史迪威凭着西方人的直觉,不大喜欢眼前这位在中国一言九鼎的大人物,虽然蒋对他十分客气,但是他觉得委员长的眼睛冷冰冰的,缺少机智与激情的魅力。好在热情活泼的蒋夫人宋美龄及时转移了美国将军的注意力,她一口流利动听的美式英语,使史迪威和他的几位主要幕僚感到亲切万分。
八天后,1942年3月11日深夜,在腊戍,候腾将军通知徐小冬,派他到梅苗史迪威将军的总部当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