泵生说:“倒也有理。”那番,今日当,明日当,当不上七、八天,当头都吃緓恕e得王茂生走头没路,日日在外打听?br /
不道这一日访得一头门路在此,他若肯去,饭也有得吃。大娘说:“官人,什么门路?”茂生说:“娘子,我闻得离此地三十里之遥,有座柳家庄。庄主柳员外家私巨万,另造一所厅房楼屋,费用一万银子。包工的缺少几名小工,不如待他去相帮,也有得吃了。”毛氏说:“倒也使得。但不知叔叔肯去做小工否?”
夫妻正在言谈,却好仁贵走进来了。茂生说:“兄弟,为兄有一句话对你讲。”仁贵道:“哥哥什么话说?”茂生说:“你日吃斗米,为兄的甚是养不起。你若肯去做生活就有饭吃了。”仁贵说:“哥哥,做什么生活?”
茂生道:“兄弟,离此三十坠柳家庄柳员外造一所大房子,缺少几名小作。你可肯去做?”仁贵说:“但我不曾学匠人,造屋做不来的。”茂生道:“嗳!兄弟,造屋自有匠头。只不过抬抬木头,搬些砖瓦石头等类。”仁贵道:“阿!这个容易的。可有饭吃的么?”茂生道:“兄弟又来了,饭怎么没有,非但吃饭,还有工钱。”仁贵道:“要什么工钱?只要饭吃饱就好了。”茂生说:“既如此,同去!”两下出门,一路前往大王庄,走到柳家村,果见柳员外府上有数百人,在那里忙忙碌碌。茂生走上前,对木匠作头说道:“周师父!”
作头听叫连忙走过来说:“啊呀!原来是茂生。请了!有什么话?”茂生说:“我有个兄弟薛仁贵,欲要相帮老师做做小工,可用得着么?”周匠头道:“好来得凑巧,我这里正缺小作,住在此便了。”茂生说:“兄弟,你住在此相帮,为兄去了,不常来望你的。”仁贵说:“哥哥请回!”王茂生回去不表。
再讲仁贵从早晨来到柳家庄,说得几句话,一并作活,还不端正,要吃早饭了。把这些长板铺了,二、三百人坐下,四个人一篮饭,四碗豆腐,一碗汤。你看这仁贵,坐在下面也罢,刚刚坐在作头旁首第二位上。原是饿虎一般的吃法,一碗只划得两口,这些人才吃得半碗,他倒吃了十来碗。作头看见,心内着了忙,说:“怎么样,这个人难道没有喉咙的么?”下面这些人大家停了饭碗,都仰着头看他吃。这薛礼吃饭没有碗数的,吃出了神,只顾添饭,完了一篮,又拿下面这一篮来吃。不多一会,足足吃了四篮饭,方停了碗,说够了。作头心下暗想:“这个人用不着的,待等王茂生来,回他去罢。”心里边是这样想。如今吃了饭,大家各自散开去做生活。仁贵新来,不晓得的,便说:“老师,我做什么生活?”作头说:“那一首河口去相帮他们扛起木料来。”仁贵答应,忙到河边。见有二、三十人在水中系了索子,背的背,扯的扯,乃是大显柱正梁的木料,许多人扯一根扯他不起。仁贵见了大笑,说:“你们这班没用之辈!根把木头值得许多人去扯他?大家拿了一根走就是了。”众人说:“你这个人有些疯颠的么?相帮我们扯得起来,算你力气狠得极的了。若说思量一个人拿一根,真正痴话了。”仁贵说:“待我来拿与你们看看。”他说罢,便走下水来,双手把这头段拿起来,放在肩头上,又拿一根挟在左肋下,那右肋下也挟了一根,走上岸来,拖了就跑。
众人把舌头乱伸,说:“好气力!我们许多人拿一根尚然弄不起。这个人一人拿三根,倒拿了就走。这些木料都让他一个拿罢!我们自去做别件罢。”
那晓仁贵三根一拿,不上二、三个时辰,二百根木头都拿完了。作头暗想:“这也还好,抵得二、三十人吃饭,也抵四、五十人生活。如今相帮挑挑砖瓦,要挡抵四、五篮饭也情愿的。”
到明日,王茂生果然来望,便说:“兄弟,可过得服么?”仁贵说:“倒也过得服的。”那个周大木走将过来,叫声:“王茂生!你这个兄弟做生活倒也做得。但是吃饭大觉吃得多,一日差不多要吃一斗米。我是包在此的,倘然吃折了怎么处?不要工钱只吃饭还合得着。”茂生说:“薛兄弟,周老师道你吃得多,没有工钱。你可肯么?”仁贵说:“那个要什么工钱!只要有得吃就够了。”茂生说:“如此极好。兄弟我去了。”不表茂生回去。
且说薛仁贵如今倒也快活。这些人也觉偷力得多了,拿不起的东西都叫他抬拿。自此之后,光y迅速。到了十二月冷天,仁贵受苦了,身上只穿是单衣,鞋袜都没有的。不想这一月天气太冷,河内成冰,等了六、七天还不开冻。将近岁底,大家要回去思量过年。周大木叫声:“员外!如此寒天大冻,况又岁毕,我们回去过了新年,要开春来造的了。”柳员外说:“既然如此,寒天不做就是,开春罢!但这些木料在此,要留一个在此看守才好。不然被人偷去,要你赔的。”木匠说:“这个自然。靠东首堂楼墙边搭一草厂,放些木料,留人看守。”员外说:“倒也使得。”木作头走出来道:“你们随便那一个肯在此看木料?”只有薛仁贵大喜道:“老师!我情愿在此看木料。”作头心中想:“这个人在此,叫我留几石米在这里方够他吃得来?”
大木正在踌躇,只见柳员外刚踱将出来。作头便叫声:“员外,我留薛札在此看木料,不便留米。员外可肯与他吃么?”员外说:“个把人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