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随你吧。”
墓地在离崔家宅子最近的后山,这里占地辽阔,地势很高,墓地不会积水,最重要的是,往下远眺便能看得到家里。
崔景行坐在一边,望着家的方向,怔怔地抽了好几支烟。
许朝歌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默然地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自己先够了,自那团烟雾里起身,说:“咱们走吧。”
一路都是大树灌木,枝繁叶茂,也有不知名的小花颜色各异,沿着狭长小径一路跳跃地蔓延开来。
崔景行问许朝歌走不走得动:“从这里下山回去,起码要走一个下午。让车子回来接你吧?”
许朝歌舒展四肢,说:“先走着吧,等实在累得狠了,再要车子来接我们。”
崔景行说:“也行。”
许朝歌轻轻挽上他胳膊,眼珠乱转,小声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来的时候做了什么梦吗?”
崔景行看她一眼,表情淡漠:“你也知道那是梦了,不管内容是什么,都是假的而已。”
许朝歌高兴起来,欣喜崔景行还有这番觉悟,就听他话锋一转地说:“不过喊别人名字这个倒是真的。”
许朝歌脸上挂不住,拉着他胳膊往他怀里钻,掩耳盗铃地将脸埋进他胸前,说:“我做了个噩梦,梦里常平被抓走了,我这才会喊他名字!”
崔景行按着她后脑,手指穿过长发,在她脖颈上稍一用力,她一阵大呼小叫起来。他说:“梦里都要担心他,你让我说点什么好呢?”
许朝歌说:“我真的害怕警察会不分青白的抓人,胡梦的事,宝鹿,还有其他乱七八糟乱加上的恶名。”
崔景行将她松开,看到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忧虑,眉心也皱了起来。他想了想,问:“你就那么肯定常平是无辜的?”
许朝歌说:“我们相处这么久,我知道他是个很善良的人,哪怕要用最大的恶意来怀疑他,也该有一个合理的动机。”
崔景行说:“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他会出现在你和宝鹿身边,从一开始就是另有所图的呢?”
许朝歌斩钉截铁:“这不可能,还是我刚刚说的,凡事都要有一个动机,我跟宝鹿都没有任何特别,他接近我们俩能得到什么呢?”
崔景行垂着眼帘,说:“你觉得你俩的共性在哪?”
许朝歌摇头:“我们都是穷学生,没有很多钱,也看不到未来会有如何大的进步,只是按部就班地过好每一天。”
崔景行说:“你们对我都很重要。”
许朝歌眼睛里透着不可思议:“你是说常平做这么多事,是因为你?为什么,他想从你这儿得到什么?”
崔景行勾了勾唇角,却不想再把这个话题深入,说:“没事。”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崔景行拍拍她的肩膀,说:“我只是还有一些事没能想清楚,等我有了答案一定会告诉你。”
“现在不能说吗?”
“不能。”
“可是你这样,我会替你担心的。”
“担心什么?”崔景行笑容爽朗,说:“一件小事而已。”
“那你会对常平怎么样吗?”
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整张脸都写着别扭。
崔景行刮了下她的鼻子,说:“你到底是担心我呢,还是担心常平?”
许朝歌咬牙投进他怀里,说:“景行,我想大家都能好好的。”
崔景行摸着她脊背,说:“都会好的。朝歌,你还喜欢哪个导演,有没有什么想上的戏,你马上大三了,该多接点戏了吧。”
许朝歌身子一僵,抬头看他,说:“你问这个干嘛,你是不是不想看见我了?”
崔景行笑:“你脑袋瓜子里又想些什么呢,我就是想尽可能多地实现你的梦想,在我还有能力做这些的时候。”
许朝歌说:“可我就想好好在你身边呆着。”
“不想拍戏了?可要是我以后不再是崔景行,也再没钱供你做这些,你还想不想好好在我身边呆着了?”
许朝歌认真道:“那我就出去好好工作,通告,走穴,能挣钱的我都可以接,我想哪怕辛苦一点,饭总是吃得上的。”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问:“不过……会有多没钱,用我给你还债吗?”
崔景行忍俊不禁,揉着她头发,说:“想什么呢,跟你随口说的,你还真信了,破船还有三千钉,实在不行,带你回来放羊牧马,养个你还是养得起的。”
许朝歌说:“放羊牧马,像萧峰许诺阿朱的那样吗?”她笑容忽然就凝下几分,说:“景行,你不要这么说,我会当真的。”
你真会为了一个人,放弃整片森林?明明是到嘴边的话,许朝歌还是没能问得出来。明明是心知肚明的问题,崔景行也没给出回答。
他指着旁边横生的一条小径,说:“走这条路会更近一点,把手给我,一会儿会有一点陡,你要跟紧我。”
崔景行说的没错,与蜿蜒盘山供车行驶的道路来说,这条小径尽管略陡,却比他们上山那条路近出不少。
崔景行全程搂住许朝歌的腰,艰险处,他稍微用力一带,她身子便整个轻飘飘的飞过去。
一连走过几里路,许朝歌身上全无半点汗,反观崔景行,早就是一头大汗,衬衣贴在背上,印出肌肉的线条。
许朝歌提议:“咱们停下来歇会吧,反正你们这太阳下山很晚,慢点再走不会妨碍的!”
崔景行看她脸色泛白,抓着他的一只手微微在抖,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