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追过去。
崔景行从车子的缝隙穿梭前进,最后贴着高架一边迅速往下。越往前跑,车子越是松落,下高架的地方,所有车子都全速撤出。
一辆车高速驶过许朝歌的时候,崔景行抓着她的胳膊,将她狠狠拽回到自己怀里,大声道:“你不想活了!”
许朝歌仰面看着他,脸上亮着无所畏惧的光,眼里清醒而冰冷的,有什么东西泡出来刺得他脊背发凉。
他在那晚月色里见过的神色,此刻又传递到他面前。
许朝歌没有哭,声音却沙哑起来,抓着他衣领说:“如果常平有什么事,我也不想在这世上独活了。”
崔景行又是一震,像被人用锤子猛敲后脑。
他将她整个按进怀里,问:“你胡说什么?”
许朝歌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留给思考方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她几乎是拽着崔景行横跨马路,最后反被他揪在身边,他一路护着带着她走。
两个人找到最近的地铁口,坐过五站路,再招出租进入医院。
崔景行轻拍许朝歌的背,不停安慰她不会有事:“我刚刚联络过医生,常平虽然在抢救,但各项生命体征都开始恢复正常,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许朝歌仍旧白着一张脸,神情凝重,只顾闷头往前赶。
到了医院大楼,有人一早等着接待他俩,向他们介绍:“孟小姐系了安全带,伤情不算严重,不过因为受到惊吓,现在情绪不够稳定——”
许朝歌打断:“常平呢?”
这人一脸不知状况,向崔景行求援地看了看。
崔景行向他点头,他这才回忆:“常平……是跟孟小姐一起送来的那一位吧,他就没那么走运了,医生还在对他进行抢救。”
许朝歌一把抓过他,说:“带我去看他!”
“现在看不了啊,还在手术里抢救呢!”
“那我也要去等着!”
崔景行抱着她不停安抚,说:“好了,走吧,先去看常平。”
许朝歌往手术室外一站,就一步不肯挪地等了下来。但凡有人自里出来,她一个不放过,很是紧张地抓住问来问去。
确定常平不会有性命之忧的时候,她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双手合十着向上天祷告——崔景行还是头一次知道,她居然这样信奉神佛。
睁眼看到他的时候,她缓过神地问:“你怎么还不去看宝鹿?”
崔景行问她要不要一道去的时候,她想也不想就摇头:“我一定要看到常平出来才会心安。”
往孟宝鹿病房赶的时候,崔景行总是试图将脑海中的那些画面和声音剔除,却只换来一次又一次的重复,毫无办法。
孟宝鹿早已在病房里等他多时,见到他开门进来,兴奋地恨不得从床上跳下来。崔景行按住她的躁动,去与她紧紧的拥抱。
孟宝鹿哭得梨花带雨,大声控诉:“景行,你怎么才来,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你怎么一直都不找我?”
崔景行感觉到她眼泪瓢泼大雨似地啪嗒啪嗒打在他衬衫上,拍着她背说:“现在不是找到了吗,别害怕,我在这儿呢。”
孟宝鹿搂着他一直哭到最后一滴泪都干了,这才哼哼着将他松下来,说:“景行,我差一点点就要死了。”
崔景行说:“别胡说。”
崔景行进卫生间,帮她搓了一块干净毛巾过来,仔仔细细地帮她擦干净脸,又将她两只手也擦好,说:“你个孙猴子,是怎么都逃不过我手掌心的。”
孟宝鹿这才忍不住笑,还是难受得吸了吸鼻子,说:“常平呢,他在哪?翻车的时候,我看到他一脸是血地躺在我旁边,我喊了他半天,可我喊不醒他啊!”
崔景行很难不去想方才许朝歌的执拗和疯狂,说:“他挺好,在另一个病房。”
“真的吗?”
“为什么时候骗过你?”他摸着孟宝鹿几天没洗油腻腻的长发,说:“你这个泥猴子,几天没洗澡了?”
刚刚恢复过来的情绪,孟宝鹿此刻又难受得吸鼻子,说:“你还嫌弃我呢,我都好久没正经吃过饭、洗过澡、睡过觉了!”
崔景行拧着眉:“为什么不联系我?”
孟宝鹿扁嘴:“常平不让我给你打电话,说我俩私奔呢,被你知道就得捉我回来了。后来我俩去了外地,我实在想你要联系你,又怎么都联系不了了。”
崔景行一度疑惑:“什么叫联系不了?”
孟宝鹿眼睛里湿湿的,说:“景行,你都不知道我跟常平是怎么回来的,路上一直有人追着我们,我们不敢坐实名的火车、飞机,也不敢拿卡取钱,随便跟人通话。”
“追你的那些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们都好凶啊,又一次我差点就落他们手里了,是常平拼命把我救回来的,没想到一回来还是被他们找上了。”
“你们的车祸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们刚刚打到的士,那车就跟过来了。我亲眼看到这车跟了一路,绕过一个街区以为甩了它了,没想到它居然从前面驶了回来,还从正面撞了我们。”
宝鹿又哭起来,靠近崔景行怀里道:“车过来的时候,常平只来得及要我系好安全带,他自己都没来得及系!”
崔景行说:“好了,别哭,以后我一定好好谢谢他。”
宝鹿拼命点头:“我要好好照顾他,跟他在一起,就是他有什么事,残废了,我也得不离不弃地跟着他。”
“他没事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