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年轻,满脑子都是什么全心全意的纯爱,百分百的投入,等你再大点就知道,生活里无处没有妥协。但妥协也有妥协的好处,起码能活得不累,很多时候还挺舒服。”
许朝歌摇头,说:“我不懂。”
许妈妈恢复一脸正色,说:“不跟你小孩子说这些了,我得赶紧换身衣服,出去跟你爸爸看房子,你去哪,要不要送你一程。”
许朝歌狐疑:“看什么房子?”
“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你不累啊,那次崔先生过来我不好意思坏了,让人家看起来,咱们家多穷似的,连个大点的房子都买不起。”
许朝歌扁嘴:“虚荣,至于吗?”
许妈妈说:“那就让我虚荣一次吧,反正我也是个肤浅的女人,等差不多瞧好了带你去最后定夺。有什么要求不?”
许朝歌说:“我要个独立的房间。”
“你什么时候跟我们睡过一间?”
“反正,反正我要一个安静点的房间。”
“没问题啊。”
许朝歌向护士站要了病房号,推门进去的时候,除了坐在床上的祁鸣,还有他那位交情深厚的同事老张。
两个人刚刚谈过刘夕铃的案子,祁鸣在比对了准确的时间线后,大胆得出了刘夕铃曾被崔凤楼侵犯,故而自杀的结论。
老张听得一阵心惊肉跳,问他索要证据:“药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祁鸣立马想到了找到当年处理过尸体的法医后,在他面对自己的诸多质询时,那副慌张失措的神情。
处理过这件事的其他人也都好不到哪里去,不是缄默不语,就是恼羞成怒,有几个甚至抽出扫把将他赶地出门。
明明只是一桩陈年旧事,却能让他们的情绪波动,特别是在他结合陆小葵的报道里,有意无意提到崔凤楼这个名字时。
这反常本身就让值得怀疑,但推理是推理,要说真正站得住脚的证据,他确实没有。
老张说:“最近网上关于他的那种传闻很多,有网站还流出了那些照片。如果照片证实是真的,他肯定逃不了牢狱之灾。”
“他口味还真特别。”
老张摇头:“有钱人,心里有几个不变态的。就算没人站出来指证这些事,侵占国有资产、贿赂官员这两件事要落实了,他也别想翻身了。”
祁鸣说:“真是这样的话,哪怕刘夕铃的事情被他侥幸逃过了,后来的这些惩罚,也能算作是一种补偿了吧。”
祁鸣靠上床背,暗自思忖,他原本只是想找出推胡梦的那个人,最后越走越偏,直至远赴西南,去查一件看起来毫无关联的案子。
而陆小葵一次又一次掐准时间的新闻爆料,为他提供灵感的同时,更是将这家人彻底推上风口浪尖。
祁鸣说:“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我们往前,我想如果真要把所有事都串起来,那只有等常平来解答了。”
老张忽然拍了拍祁鸣,往门口努嘴,说:“许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出声呢,快进来坐坐吧。”
许朝歌这才捧着花走到祁鸣病床边上,说:“祁队,你好点了吗?”
祁鸣挥动两手,说:“好得很啊,一点事儿也没有。谢谢你过来看我,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花啊!”
许朝歌说:“那我下次带水果来吧。”
祁鸣哈哈笑:“你还真是实诚。”
许朝歌将花搁在一边桌上,问:“你怎么会受伤的?”
祁鸣说:“也是怪我自己不小心,出机场的时候光顾着打车,没想到反被横过来的车子给撞了。”
“还好吗?”
“腿骨折了,打着石膏呢,过几天就能出院,到时候又是一条好汉。”
许朝歌笑着,说:“你心态真好。”
祁鸣说:“那也不能成天愁眉苦脸啊,是不是?”
许朝歌说:“对,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祁鸣问:“你联系上常平了吗?”
许朝歌看着他,摇了摇头。
第51章防盗·r63
崔景行做森林公安的那几年,抓过人,审过案,背上行囊扎进大山,常常一个巡视就是至少一周。
走草地,过川流,迎着太阳起,伴着星辰息。山里气候变化大,常常雨衣还没来得及展开,他就被瓢泼的大雨淋得浑身湿透。
干粮虽然准备得充足,遇见山里困难的住户,他总是将家当全数贡献,自己跟着队员一道喝溪水,吃喂牲畜的灰面。
那时候虽然辛苦,不过因为工作是自己热爱的,所以并不觉得十分难熬。回家的时候,吴苓给他端上一碗热腾腾的姜茶,所有湿漉漉的脾气就一扫而光。
他还不是罪犯,配合调查的时候,手边常备茶,三餐有保障,如果想另外吃点什么,甚至会有专人给他准备。
崔景行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累,有时候听着对面在说话,思维却总是忍不住自己跑到另一个地方。
他记得小的时候还不懂事,拉帮结伙跟人逃学去玩,压弯了东家的稻子,踏坏了西家的蔬菜,为此没少挨吴苓揍。
吴苓每每拉过他来训斥,要他自己解释名字的含义,他仰着头背得认真,说:“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景行是什么意思?”
“景行,大道也。”
“这没错,景行还有一个意思,你知道吗?”
吴苓总是摸一摸他的头,说:“景行意味着光明正大,做人要顶天立地,上无愧于心,下无愧于地,不然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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