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也没有外人,哥哥正好尝尝我的味道……”
许涟君撑着苍白的身躯从床上下来,淡淡地道:“既然妹妹这么喜欢这付床榻,就让给你好了。”
蔓暄见他面色泛白,双眼黯淡,显见得身体确实不舒服,不是逃避秋溯的托词,不由有些奇怪。让开位置让哥哥坐下,自己起身道:“哥哥真不舒服么?妹妹关心则乱了,都忘了正事,
赶忙让太医们进来看看。”
许涟君一头长发又软又有些缠乱地披在身上,衣衫空荡,仪态萎靡,苦笑道:“有什么好看的?贪欢伤身,咎由自取。便是赔上这条命也是我罪有应得。”
许蔓暄连忙唤进太医,急切道:“好好的,怎么说起这样丧气的话来!那药性虽有些邪,对男子却是温补的,小暄怎么会忍心让哥哥受伤呢!”
她犹豫了一会,又坦率解释道:“那药确实是存了些打胎的成分,只是寻常人胎象稳了,一点香气是影响不到的。怪只怪她怀胎时间这么短,不在南璧将养,却非要到处跑。这和哥哥有
什么相关。”
许涟君愣了一下,问道:“寻常人……几个月胎象能稳?”
许蔓暄笑道:“哥哥果然是没娶过太子妃的人。一般女子嘛,三个月以上就很难受这些依靠气味的打胎药影响了。身体好的,不用虎狼药还下不来呢。”
许涟君闻言蓦然低头,沉默不语。
这个孩子但凡是谢欢的,就不可能不足三个月。
那么,是秋溯身体太弱?
还是怪自己……不知节制?
胡太医拈着长长的白胡须,想了一会道:“殿下体内寒凉,怕是昨日这场大雪闹得。”
旁边另一个太医道:“看殿下的脉簿,身体一向康泰,大概是近来心事繁多,郁结于内,又饮食失调,要慢慢调养啊。”
许蔓暄心急地道:“罗嗦了半天,到底严不严重?”
两位太医一起摇头:“不严重,不严重……”胡太医道:“尤世兄请先说。”
尤太医道:“殿下身体底子好,这下子受了寒,修养几日,把心事放宽些,从饮食上再调理回来,不出一旬就能大安。”
许蔓暄松了一口气。刘伯连忙上前请太医们下去开方子。
太医都下去了,许蔓暄攀附上许涟君的肩膀,左手在他胸前灵活地画着圈圈,快意地笑道:“这下宋秋溯和我的准妹夫是过不下去了,哥哥还忧心什么呢?”
许涟君烦躁地将她的手指拉开,警告地看着她道:“你以为林懿会放过我们?我劝你少打秋溯的主意。”
许蔓暄惊喜道:“我们?哥哥是打算和我一起扛这件事了?”
许涟君没有说话,低垂着头,似乎在想事情。简洁的大殿地砖上伏着垂头的宫女,在细心地收拾太子殿下先前打落在地上的瓷瓶碎片。
霁光初晴,一场大雪将昨夜纷乱的事迹悄然湮没。
而昌仪公主府的厢房里,脸色苍白的南璧女皇,那脆弱的长睫正轻轻颤动了一下。
苦守一夜的皇夫林懿在听完墨染轻声的回报后,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感受到了细微的响动,连忙回头。
秋溯虚弱地缓缓张开双眼,发了好一会的呆才看清眼前的人:“林懿……”
皇夫连忙伏在她床头,安抚地微笑道:“现在还很早,要不要多睡一会?”
秋溯的声音非常孱弱,吃力地问道:“我的肚子……为什么没有知觉了?”
三十七我们还会有很多的孩子
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刻,炭火碎开的“毕啵”在空寂的寝宫里格外明显。
林懿愣了一下,俯身摸着秋溯的头发轻声询问道:“除了肚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秋溯怔怔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却突兀地滚下两行泪,将好不容易擦干的鬓角又打湿了。
林懿温柔地强撑着微笑道:“阿溯,你的年纪还很小,我们有许多的风景没有看过,许多的人生没有经历过,这个孩子让我们猝不及防,甚至手忙脚乱。但是也让我们积累了很多经验,
知道怎么迎接更新的生命。”他心疼地包住秋溯的手,轻柔地吻了一下:“在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前,阿溯要变得更加坚强。”
秋溯扁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维持了很久,却还是努力眨眨眼睛,吃力地从床上起身。
“小心,不要碰到伤……”话音未落,只觉一个温热柔软的小人扑进了自己的怀抱,单薄的银白前襟很快湿漉漉地黏在身上。
林懿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抚着秋溯的背,怕她哭得背过气去,又温声道:“阿溯乖,我们一辈子在一起,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的。有男孩,有女孩,大孩子带着小孩子玩耍,一家人一
起在承德殿前看最美的落日,又一起看日出,朝朝暮暮,无穷无尽。”
见秋溯的情绪有所放缓,墨染上前一步道:“殿下,太子府已围了一日了,厢房的药物也有了眉目,是不是……请您亲自去太子府一趟。”
林懿尚未起身,秋溯已经双手环抱住他的腰,甚至在背后十指相扣打了个死结。
秋溯闷声道:“不想待在这里,阿懿带着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林懿弯腰将她抱在怀里,换来她轻微的挣扎,于是又在额心印上安抚的一吻:“这样抱着会难受吗?”
“不不,很舒服。”秋溯连忙伸手在他脖子后面交叉成结,与其说是林懿抱着她,倒不如说是她抱着林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