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不顾,买了连夜的站票跑回家,当着父亲的面指责:“你什么都有了,怎么还能去干这道德败坏的事儿?”
江宏揉揉脸,一脸无奈的对女儿说:“我不就缺个儿子嘛!”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说过的话,徒然间就像受了打击:“你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才想起来你缺一个儿子啊!况且那女人生的是儿子吗?她不也就给你生个女儿!”
江宏拍拍她的手,又摸摸她的头:“有个妹妹不好吗?”
呵,所以她六岁的时候,牵着她的手带他去学前班报道的爸爸,也曾经把另一个女孩儿抱在腿上,拿胡渣扎着她玩。
江措当时想:我活了十八年,原来身边最无耻的男人是我爸。
事情没有转圜余地,小三直接登堂入室,带着手边那还在念初一的女儿,她的“妹妹”。
父亲和母亲吵得很凶,把家里能摔得几乎都摔了个遍,母亲拽着她的手哭得期期艾艾:“你爸瞒着我给这女人买了套房子,现在他们一家三口都住在一起了,还要收回我们家这套房子,你叫咱娘俩挪哪儿啊?”
江宏怕她误会,拉着她的手解释:“小措,我跟你妈妈离婚,又不是不要你。你搬来跟你阿姨一起住,爸爸每个月还给你零花钱。你不是要买伊都锦的新裙子?待会就让阿姨带你去买。”
江措拍开江宏的手,指着他说:“我要告你重婚罪。”
“小措,大人的事你不懂。”江宏沉了语气。
小三怯怯的扯他的袖子:“你女儿不会真去告你吧?”
江措指着这一对奸口夫淫口妇的嘴脸骂:“是,我是不懂!我不懂当年你一穷二白就是个小职员的似乎后,我妈为什么跟了你!我不懂你一个机关要员也敢犯险干这种事!你难道就不怕事情捅出去了要蹲牢子吗……”
啪——
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清清楚楚的扇在脸上。
江措摸着麻木的半边脸,眼泪在眼眶里转,就是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她指着男人和他背后的小三:“江宏你别以为你能跟她逍遥!我一定会去告你!”
母亲孟晓东这时也慌了,上前使劲的扯了她一把:“别傻了,哪有告自己爸的?”扑上去抱着江宏的大腿:“你要喜欢这个女人你就跟她过好了,哪个男人在外面没有一两个女人呢,要么你把孩子领回来,我帮你养,我只求你不要离婚,都这么过了十几年了,也不差继续过下去……”
江宏却只是往外扯腿。
江措拉扯着孟晓东:“妈,你别丢人现眼。”
孟晓东不管,她这一辈子就只有江宏这一个男人,还是个有钱男人,抱着江宏的大腿就是不松:“要么……要么你把房子留下来好了,每个月给我和小措三千块钱,你住到那边去好了,反正我就是不离婚!”
江措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世界都裂成四五瓣,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小三蔑视的看着母亲:“姐姐,做人不带这么没脸没皮的,宏哥都已经不要你了,你还能这么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好歹你女儿也在边上看着呢,别教坏了小孩子。”
“你……”孟晓东通红着脸,话都说不完整,“我掐死你这个狐狸精!”
孟晓东和那女人拉扯推搡成一团,屋子里顿时发出哭天抢地的嘶吼声,争吵声,怒骂声。
江措忍无可忍,嗷叫着扑上去按住那狐狸精,逮着她的领子反手就在她涂脂抹粉的脸上抽了个耳光。
还没等她收回手,自己脸上也挨了一下,将她掀翻过去,趴在地上半晌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回声。
她回过头,这么大劲的一巴掌,不是来自别人,是她的父亲——江宏。
她咬了咬嘴唇,爬起来,甚至笑了一下,这一笑又牵动着裂开的嘴角,有点难看。
她发了狠,指着面前的男人:“江宏,这一巴掌打下来,以后你就再也不是我爸。”
说着,出手又疾又快,唰的一道耳光,抽在了养她十八的这个男人脸上!
她用劲极大,震得手心都麻木了,然后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掌心,嘴唇一并哆嗦着。
不止她,几乎所有人都怔住,江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她。然而反应过来,第一个出手的,竟然是孟晓东——
江措只觉得自己的另一边脸颊上一热,紧接着又涨又痛的感觉,蔓延到整个半张脸。
孟晓东打完,揪着她的耳朵,另一手重重的点在她额头上:“你怎么搞的,连你爸也敢打?养你这么大白养了……”
孟晓东松开她的耳朵,又揪住她的头发尖叫:“为什么你偏偏不是个儿子?你说,你说啊!为什么你就那么不争气?”
她已经彻底懵了,任由母亲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摇来晃去,也感觉不到头皮的疼痛,只觉得自己如同风中的一零飘叶,来来回回,却不知何地是自己的归处。
七十五,多事之秋
肿了半边脸的江措彻夜不归,头一回上酒吧,头一回学喝酒,头一回碰触香烟。
她以为堕落会让自己麻痹,江措看着酒吧里那些和自己同龄,却打扮得暴露妖艳的女孩子,浑身都在打冷颤。
没多久,父母正式签字离婚,江宏被调离了这个小城市,走的时候带走了年轻漂亮的小三,和小她六岁的妹妹。
房子最终还是留给了孟晓东和江措母女俩,江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