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夕瑶回过头来,不是为了冥棂,而是来问如何回混沌界,冥棂有瞬间受伤的感觉,生个女儿,是来折磨他的,最过分的是,还带了一个男人来一起折磨他的。
冥棂送走了夕瑶和汎尘,回到血玉树下,地下埋着夕瑶母亲的尸骨,今日是他们重逢的日子。冥棂爱上夕瑶母亲的时候,就想过他们会生离死别的结局,人类和恶魔,可以共度的时光真的很短,他却愿意为了保她短暂的生命而付出自己长久的生命,当他向魂王束手就擒的时候,他并不觉得难过,他这漫长的生命中,在最后一个阶段遇到了她,他觉得很值。
遇到夕瑶母亲之前,冥棂从未爱过人,没人知道他这几千年是如何过来的,年复一年,他自由自在,可以做任何事情。遇到夕瑶的母亲,冥棂才知道有些事情根本就不受他控制,但他却爱上这种束缚,爱上这种不自在。
离开了混沌界,汎尘才注意到夕瑶头上的发钗,问道:“哪来的?”
夕瑶伸手摸了摸,眼色飘忽不定,心虚道:“捡的。”
“谁?”汎尘看着夕瑶问,只问了一个字,就给人强大的震慑力,他在问夕瑶,是谁送的,这蓝宝石可是歃血宝石,世间独一无二,怎么可能让夕瑶随地捡到?
“那个……是……”夕瑶支支吾吾不敢提亚炽的名字。
“那只该死吸血鬼,”汎尘从夕瑶的脸上只看到“亚炽”两个字,“丢了它。”
夕瑶偷偷瞄了汎尘一眼,他的脸冷如二月冰霜,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不丢呢?”夕瑶似乎很喜欢,并不愿意丢掉,没有一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的饰品,这只发钗做工精细,简单而不低俗,华丽而不奢侈。
“那我会丢了你。”
“不要啊……”夕瑶见汎尘已不愿搭理她,快步跟上,开启毛遂自荐,自卖自夸的模式,话痨归来:“我一点都不重,又不占地方,随时随地,方便携带,搁哪都行,还会自带能量,能动能跑,能吃能喝,不需要你劳心费神,你不能不要我啊,我可以跟吉宝一样,做一个不粘人的小妖精……”
“我不是小妖精!我是透明人!”吉宝忍不住开口呵斥道,他不说话,还真当他是空气了。
夕瑶扭过头,略不满地说道,“吉宝,其实你可以继续扮演空气的角色。”
被嫌弃的吉宝表示不服,大声吼道:“主人,夕瑶和亚炽有一腿!大半夜出门,背着你跑去幽会!他们一起赏花赏月赏星星……”
“吉宝!快住嘴!”夕瑶抓不住吉宝,堵不上吉宝的嘴,他却愈发的哪壶不提开哪壶,“亚炽”两个字,简直是雷区,千不该万不该在汎尘面前提起。
“主人,夕瑶和亚炽还私相授受,交换定情信物!”吉宝冲夕瑶吐舌头,心道,活该,让你惹我!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火药味,夕瑶觉得后背发寒,僵硬的身体缓缓转过,映入夕瑶眼眸的少年,浑身上下散发着幽怨冰冷的气质。汎尘很想忘记这事,但是被吉宝这么一提,原本就很介意,现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呵呵呵……”夕瑶尴尬地笑了两声,幸亏眼疾手快,在汎尘发火前拔掉了头上的发钗,“不是定情信物,不要也罢,没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宝石亮了点,黄金闪了点,做工细了点,款式美了点,质感好了点,手感……”反着手,将发钗塞进身后的腰带里,她承认,她不想随便丢了它,也不能随便丢,哪怕被人认为她虚荣,她也不想丢,至少得还给亚炽。
“夕瑶!!”汎尘额前一滴汗,开始进行人生第一次的忏悔,他平静如水的人生中为什么要遇到这样一个女人,让他生气,让他烦恼,竟然还拿她没有办法,简直天理难容!
“蠢货。”吉宝吐槽道。
“你不是说,我说假话和真话,你都会信吗?我现在说真话,我和亚炽是清白了,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信吗?”
“……信。”汎尘仿佛活活咽下了一口胆汁,呛得胸腔格外难受。汎尘向来一诺千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给过的承诺,也一定会兑现。所以,他一般不爱多说话。
夕瑶无耻地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得很得意,春光灿烂。
吉宝唉声叹气,小声嘀咕道,“哎,一世英名,最终还是栽在女人手里,万恶的女人啊!这世间怎么会有这种物种的存在?”
再次来到黑暗帝国,仿佛氛围更加阴森可怖,闵德府的轿子依然停在悠长的桥上,轿夫站在一旁候着,和来的时候一样。
汎尘一路不说话,到了这个,夕瑶才知道他们又回到了黑暗帝国,夕瑶不安地扯了扯汎尘的衣袖,说道,“我想我应该跟你解释一下,我父亲虽然不是很好,可你父亲,魂王,在多年前去过混沌界……”
“我不想知道。”汎尘打断夕瑶很不自然的解释,对这事依然保持冷漠和不上心,仿佛跟他毫无关联,死的那个男人也似乎与他汎尘无关。
汎尘离开黑暗帝国的时候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不会开口说话。在他的意识中,他没有父亲,一直都是母亲一人抚养他,所以年幼的汎尘自愿接受母亲布置的艰难任务,无论是辛苦的练习还是勤奋的学习,他从未有怨言。
就是因为没有“父亲”的概念,只有母亲,汎尘才认为自己有保护母亲的义务和责任,他一直渴望快速成长,按照母亲的要求和安排,一步步坚强而独立地往前走。
如果有人问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