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都没斜一下,依旧直直的盯着她看,仿佛要看进她的身体里,声音沙哑的开口,“你现在才来。”语气不无失落。
向尧穗尴尬的咧了咧嘴,弱弱的解释:“我临时碰到了点事,所以……不过我还是买了粥来赔罪了!”
陆册看着她一脸的无辜样呼吸转瞬即下,额纪的青筋冒了冒,临时有事?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不是现在无法动一分一毫,他真想冲上去掐死这个女人。
他冷冷的看着她,“我的伤势算重吗?”
向尧穗干笑,一身堪比木乃伊的装束伤势算轻?她模棱两可的回答:“呃……好好调养恢复的应该会很好!”
“所以算重吧!”他专注的看着她的脸庞,声音轻缓幽然道:“若是某些伤处稍稍有些不慎就会伤及脾脏危及生命。”
向尧穗沉默,心中升上一阵阵的愧疚,若不是她,一切……都会很好。
“也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语气是那样的轻描淡写,仿佛主题与自己无关紧要。
向尧穗脸一沉,皱眉看着他,“陆册,不要说这些话。”这样会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好像……好像他真的要死掉一样。
他依旧淡淡的接着说:“可是你却不在,如果真是那样,我一眼都看不见你!”然后他的身边是不是一个人都不会有?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向尧穗有些克制不住的想要咆哮,努力抑制着声调开口:“明明只要好好休养就会恢复的很好,干嘛总说死不死的?你说的这些意外根本就不存在,而且你做手术的时候我一直就等在门口,也是亲自确定医生说你并没有伤到要害,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死?难道医生骗我?”
她突然瞪大眼,脸上是掩盖不住的仓皇,血色缓缓从她脸上退落,喃喃着:“怎么可能?手术的时候难道会没诊断清楚?医生不该骗人的呀!”
陆册听了她的话眉梢瞬时柔和下来,黑亮的眸光中沾染上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泽,嘴角都有些浅微的弧度,眼看着向尧穗即将红着眼暴走,他突然说:“我饿了!”
“呃……”一下子转变的话题让向尧穗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册看着她手中的袋子又说了一遍,“我饿了!”
“哦!”她吸吸鼻子,细心的拿出塑料盒以及小调羹,然后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吃。
糯糯的米粥从他干裂的唇瓣缓缓滑入,向尧穗狐疑的看着他一脸的平静,再次不放心的问:“身体真的没事吗?”
他摇摇头,又吃了一口,“没事!”
向尧穗郁闷了,脸臭臭的瞪着他,手上的动作却依旧轻柔,“那你刚才干嘛那样说话!”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陆册有一秒的不自然,随后又坦然的说:“假设性而已!”
“那能随便假设的?”她大惊。
怎么不能?一个假设可以换到一个奢望的结果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弯了弯嘴角,聪明的转移话题,“我还想吃!”
向尧穗呆了呆将空碗放到一边,又拿出一个,对上他略微惊讶的视线,得意的笑说:“我特意多买了一个,这叫未卜先知!”也没再继续纠缠之前的问题。
室内瞬时安静下来,窗外有风吹过,掀起窗帘一角,低低的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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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册是个很冷清的人,不喜欢和人亲近,这次的车祸让他四肢伤了三,行动非常不便,可医院里却只有女护士照料。
还记得他刚进来的那天,向尧穗经过护士站时几个年轻姑娘兴奋讨论他的情景,那激昂的话语,绯红的神色,无不显示着她们正陷落在能轮到亲自照料他的幻想世界里,可惜陆大少爷对着那一道道暧昧不清哀怨不已的目光视而不见,臭着脸死活不让她们近身。
向尧穗没办法只能自个亲自拎着热水瓶来给他净身。
陆册警备的看着她,神色就跟防sè_láng……不,色女似的。
她郁闷了,气愤了,狠狠刮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不就给你擦个背吗?用得着这么委屈?”她一个女人都还没喊冤好不好!
陆册立马涨红了脸,双颊鼓鼓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说:“不需要!”
“不需要?再不擦都要生人勿近了!”
“没关系!”
向尧穗没好气的翻白眼,“我也没关系,可医生有关系,他说你太臭了!”
陆册的脸又瞬间从血红变成了漆黑,闷闷的将头转向一边,负气的说:“臭死也不用你们管!”
“喂,我说你又不是女人干嘛遮遮掩掩的。”向尧穗将毛巾放入脸盆,“你那么受能有几两肉,要不是不得已你白给我看还不看呢!现在弄的跟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她将毛巾拧干,看着依旧无动于衷的少年,颇为无奈的笑了笑,双手一摊,“喏,如果你再这个样子我就真不管了,到时让医生给你打一镇定剂然后让那帮小护士任意蹂躏,你自己选要她们还是要我!”
他的身子明显一僵,细长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细细的颤抖着。
向尧穗等了半晌,将手中的毛巾扔回脸盆中,缓步走向门口。
手抚上门把,身后传来他弱弱僵硬且冷然的嗓音,“等一下,我……我要你!”
向尧穗转身,含笑看着一脸尴尬的陆册,嘿,早说不就好了!只是看着他那别扭的样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