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喝了不下十杯烈酒。
众妃嫔谢了恩,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大晏帝现在已经换了暗红色晚袍,宽腰束身,丰神俊朗,神采奕奕。叶灵霜下意识朝那暗红色底子的腰封看去,果然见到那熟悉的祥龙戏珠花样,嘴角不由一扬,无意间对上大晏帝的双眼,竟在他眼里看到了调侃和笑意,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太后目光逡巡一周,不由多看了那柳才人一眼,笑道:“皇帝,哀家看到这些花儿似的儿媳妇,顿觉年轻不少。”话至此,稍稍顿了顿,叹息道:“只不过美则美矣,却是太少了些,明年的这个时候选秀也该结束了,届时哀家定要好好为佑儿你留意着点儿。”大晏国每四年一次选秀,始于七月,终于九月,只太后当着众妃提到这事,众妃嫔难免变色。
大晏帝只微微挑了挑眉,笑应道:“一年后的事情还早着呢,且朕后宫妃嫔已多,如今还让太后操心朕后宫的事,倒让朕觉得自己是个不孝子了。”
这话虽说得亲昵,太后却听出了大晏帝话中的不悦,碍着今个儿是他的生辰,也不好多跟他置气,只用那微微抱怨和惋惜般的口气道:“哀家这不是急着抱皇孙么。”
“不是还有轩儿和瑜丫头、婉丫头,朕让他们一有空就去看太后,多个皇奶奶疼,哪有不愿意的。”大晏帝嘴角勾笑道。
太后讪讪道:“轩儿那孩子最近忙着跟贾太傅学习,瑜丫头是个调皮的,婉丫头呢也还小。”
听到太后提及自己的女儿,彦妃莞尔一笑,带了几丝无奈,“瑜儿确实是玩闹了些,若是近日叨扰了太后,臣妾就多管着她,让她少去扰太后。”
太后摆摆手,“有瑜丫头陪着哀家,哀家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嫌弃。哀家就是想着再多抱抱几个皇孙罢了。”
“迟早会有的,太后心急了。”大晏帝仍是笑着,只那笑意明显浅淡了几分,往馨妃那边看了一眼,补到,“太后莫不是忘了,馨妃的肚子里正有一个您的皇孙儿等着出来呢。”
听闻这话,太后恍然一笑,“瞧哀家这记性,差点儿忘了这茬事。馨妃,最近身子可好?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尽管到内务府那边吱一声,哀家可等着你肚子里的皇孙呢。”太后立马展了笑颜,打量着馨妃的肚子。
叶灵霜面露羞赧,回道:“劳太后挂念,臣妾一切都好,不过这种事哪里急得,太后怎的比臣妾还心急呢。”
娇羞的小女儿姿态看得太后不由呵呵笑出声,“经馨妃这么一说,哀家确实觉得太过心急了,你且好好养着身子,这皇孙儿哀家可宝贝着呢。”
这番话难免让在座的妃嫔们心中生出嫉妒,叶灵霜微微低了低头,忆起第一次去福寿宫请安,也是眼前这人说的话,如今这先后差别不是一般的大,也不知她是专门说给皇上听,还是说给在座的女人听。有一种人,她笑着的时候,藏着的刀比任何时候都要锋利。而太后显然就属于这种人。
太后这笑声让先前的紧绷氛围瞬间松弛了下来,琪贵妃适时出声询问道:“后宫众妃献出的贺礼妾已经记名在册,皇上可要现在一睹?”
大晏帝正欲开口,太后却先一步建议道:“本来也无甚事,不如皇帝当着众人的面表表态,也好让哀家的儿媳妇们心里有个底,这送出的礼物皇帝到底喜不喜欢。”
“……爱妃们准备贺礼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朕本欲私下里看看的,太后既然这般建议,朕也觉得甚好。”
大晏帝此话一出,众妃嫔面上明显一喜。琪贵妃令人分别去了那册子和贺礼来。一旁的小太监念着那贺礼的名字,另一个小太监便取了那贺礼放于大晏帝和太后面前一展。从琪贵妃开始,依次往下。
因为多为妃嫔,送的贺礼再别出心裁也不过是些亲自织就的绣品,只不过在那花样上有所区别,有的绣着娟秀的福字,有的绣有蝙蝠、梅、竹、寿石等祥物,那做工之精细让太后看了直直满意点头,还有的妃嫔便是送了字画,画工精湛。大晏帝面上虽笑着,实则兴趣缺缺,不过是些无用的饰品,还不如身上这系着的腰封来得实在。思及此,大晏帝转眸看了看馨妃,见她有些惊诧地盯着那些东西,接着赧然地低下了头,心中便呵呵一笑,这丫头估计是嫌自己送的东西太寒碜了,毕竟这些贺礼看起来要花费不少功夫。
待到那小太监念完花名册子,太后咦了一声,“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人?”
见太后亲自问了话,琪贵妃才回道:“是长乐宫的馨妃和红落殿的柳才人。”
“馨妃的贺礼朕已经收到了,是以没有登记在册。”大晏帝解释了一句。
“馨妃可是送了什么好东西,竟让皇上闷着声接纳了,还没有告诉妾等。”琪贵妃勾人的桃花眼转向大晏帝,笑着打趣道。
太后听了这话,也颇有些好奇,“皇帝不妨说说看,哀家也好奇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