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晏帝齐天佑的生母莲妃当年宠极一时,先皇颇多拂照,连大晏帝亦是由她一手拉扯大,直到了他十岁的时候,莲妃犯了大错,被先皇一气之下打入冷宫翠荷殿,便是最先前因着后宫中殿宇不够才被腾空出来的翠荷殿,即叶灵霜还是末等妃嫔时所住的小殿,自那后大晏帝才被过继到皇后的名下,也就是目前的冯太后,后来大晏帝政学箭术突出,更加让冯太后在后宫站稳了脚,让她沾光不少。
饶是如此,两人的关系也只是偶尔互相寒暄一番,再无其他。大晏帝登基为帝,太后亦是出了不少力的,只其中诸多曲折叶灵霜却不甚清楚。
还有一点让叶灵霜在前世便不得其解。莲妃是因为犯了不能宽恕的大错才被先皇打入后宫,只是那缘由却没有广而告之,后宫真正知晓的几人怕是为数不多了,那冯太后便是其中一位。莲妃进了翠荷殿后便再未被皇上召回,整日对着那一片小莲池发呆,或许在没人的时候也会偷偷抹泪,终日郁郁寡欢而去,说来也巧,她离去的那一天正好是大晏帝荣登帝位的第二天,叶灵霜曾想,那个时候莲妃辞世而去的脸上是否挂着一丝欣慰的浅笑,而大晏帝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时,脑中是否还忆起曾经生他养他的莲妃?
皇宫之中感情最是淡薄,叶灵霜也不再此事上多费心神,只是忆起那一年未见的冯太后,嘴角不微微一抿,勾了勾。众人常道太后对花后极好,此话着实不假,只是那好也是建立在颇多利益之上。
“娘娘,这头式已经梳好了,你瞧着如何?”墨月最后插上一根琉璃簪子,看着镜中的女子,笑问道。
叶灵霜伸手摸了摸刚刚被墨月挽起的云髻,觉得墨月手艺越发熟稔,那佩戴的几个头饰也恰到好处,不由笑赞道:“你这丫头的手艺当真是越来越好,本宫这身打扮去见太后也不会失了礼数。”
这平日里吃斋念佛的冯太后出了山,先前被吩咐无需请早安礼的规矩也随之废除,众妃包括琪贵妃在内都是要先去福寿宫给太后请安的,以往便是花后领着一干后妃前去福寿宫陪着太后聊聊天,等到时辰差不多,花后先回中宫,其他妃嫔便由着琪贵妃之流再向花后请安。
如今,花后没了,太后出山,去过了那福寿宫后,众人还敢去铛月宫给琪贵妃请安么?若是如此便是将琪贵妃默认成了皇后,这举止可会惹得太后不喜?
叶灵霜乘着车撵到了福寿宫不到半里路的时候便下了车撵,改回步行。福寿宫外已经候了些许妃嫔,连那琪贵妃和彦妃也是早早去了的,众妃便跟在琪贵妃的身后规矩站着,也不敢在这福寿宫外低声细语,生怕惹了太后不高兴。几人眼见瞅见了馨妃远远而来,便一番眼神交流,齐齐朝那馨妃笑了笑,以示友好,叶灵霜颔首回礼,兀自走到稍稍靠前的地方站定。
“馨妃今日气色真是不错啊,让姐姐我好生妒忌。”细细尖尖的声音从左后方不远处传来,叶灵霜不需转头也知是那被贬为从六品的关充媛,本来如今的叶灵霜位于馨妃之位,胜关充媛好几筹,不管是否年纪比她小或是大,她都不该在她面前自称姐姐的,可是这关充媛叫得极其溜口,叶灵霜只微微挑了挑眉,未作他言。
关充媛见她朝她淡笑一下便回了头,心中便蓦地覆了一层薄怒,如密不透风的墙壁般让她心口憋得慌。见偶有目光朝自己打来,还带着几分嘲讽与幸灾乐祸,关充媛便生生压下这股恶气,低头顺眉起来。
“本宫在德馨宫中一呆一月,竟不知出来又一个月后,便逢上馨贵嫔怀了身孕又荣升为馨妃的双喜之事,本宫真该好好恭贺一下馨妃的。”
这次对着叶灵霜说话的不是别人竟是德馨宫的德妃。叶灵霜微微讶异地睁了睁眼睛,她早知晓这德妃除有个火辣狠毒的性子外,更多的便是孤傲自负,眼里很少看得起较她一下的其他妃嫔,没想到此时她会温声温气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在这福寿宫外便收起那些碎嘴闲话,若是坏了太后老人家的清静,你们担得起?”叶灵霜还未来得及回话,便见最前方站着的琪贵妃扫了这边一眼,低声呵斥道,人群中几人的本就不多的小声私语立马收了起来,福寿宫外顿时一片静默。
见众妃嫔安静下来,琪贵妃的目光最后停在她面上,道:“馨妃有了身孕,便是这太后的早安礼也可请假不来,只遣你那随身宫女说一声便是,太后又不是那不通情达理之人。”
听闻这话,叶灵霜忙笑回道:“老琪贵妃姐姐挂念,只是妹妹如今只一个月的身子,身子骨又是个极好的,平日里多走走也是好的。况且,今日乃妹妹头次见太后,好奇心却是大过礼数的。”
“……也罢,妹妹如此通透,倒让本宫刮目相看。”琪贵妃勾了勾唇道,便不再言语,只耐心地守在福寿宫外。
过了片刻,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落梅才低头朝众妃嫔这边走来,恭敬道:“奴婢见过众位娘娘,太后已经梳洗完毕,奴婢得了吩咐前来,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