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我这一小碟葡萄?”
苏奕只“嘿嘿”一笑,脸皮极厚,伸手就要去拿,程绯染扬起《女诫》往他手被上一拍,他连忙就缩回了手,哭着脸道:“怎么这样小气。不就是要吃你 一点儿葡萄么?”
程绯染旋即也开起玩笑来,“我自个儿还没尝呢,哪能先轮到你?”说完便拿起一颗葡萄往嘴里送,“好甜,真是可口!”
苏奕流着哈喇子,一脸讨好道:“让我也尝尝。”
程绯染扬起左眉,顶着骄傲的神情道:“赏你了。”
茗雪素清暗暗嗤笑。却也在心里暗忖,到底。只有苏公子拿郡主有法子。这些日子以来,郡主胃口渐乏。吃什么都只吃一点点,身子日渐消瘦,叫人心疼。
程绯染与苏奕一来一往,不多时,一碟葡萄便就见了底。苏奕笑眯眯道:“这葡萄真是可口,染儿,你叫皇上再给你送些来吧。”
程绯染无语地睨了他一眼,“你自个儿想吃,自己向皇祖父讨去。”
苏奕笑嘻嘻地凑上来,“这不是皇上疼你么?听说皇上早已给你备下一百二十担嫁妆,估摸着北静王府的库房都存不下。所以,区区葡萄而已,皇上如何能不乐意?”
程绯染心中一暖,想起那位素日严肃的皇祖父不觉地就暖意绵绵。他真是真心疼她的,即便当初郡主痴傻,他却依然对她怜爱。
“别拿那高帽子来压我。你若是自个儿想吃,便进宫见我皇祖母去。她也是乐意将所有好吃好玩儿的,都送到安国公府给你的。”程绯染反击,灿然笑着。
苏奕顿时苦了脸,道:“进宫,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程绯染抿唇微笑,凝神片刻后才道:“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年纪到了,皇祖母可是为你操碎了心,奈何你眼高,哪一家的都看不上!”
苏奕神情一怔,笑意缓缓沉下去,“自古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我却不愿意有这样的亲事。长相厮守一辈子的人,若没有一点儿了解,若没有一点儿感情,如何能熬过这绵长的岁月?”
苏奕的特立独行程绯染一直是知道的,他的心思比之旁人不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想要的人,是怎样一副模样,你想过么?”
苏奕淡然一笑,耀眼双眸里透着坚定,“我要的人,定要与我能够心意相通。她不必贤良淑德,不必容貌似锦,只消与我心意相通,能在这样漫长的岁月,伴我到老 。”
程绯染静静聆听着,心意相通,便是她与云峥这般吧。他们何其有幸,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一位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
程绯染是懂得苏奕的,她亦希望苏奕能够找到那位他想要的人。杜心岚不日便就会到达京都,若是有缘,也许她会是苏奕要找的人。
日子平静安详地过去,终于到了慕琰迎娶侧妃这一日。这一日,岭南王府到处是耀眼的红,红得让杜昭岚几乎站不住身子。大堂红纱轻扬,满是来道喜的宾客。慕琰远远地朝她走来,她却没有一点儿喜意,眼中凝住的泪水不经意就要落下。她紧紧攥着手绢,强忍扯起温婉得宜的笑容。
岭南王妃挡不住眼中笑意,朝岭南王笑道:“沈莹这孩子我一向喜欢得紧,如今终于要进咱们家门了。”
岭南王浅浅一笑,“瞧你高兴的。”
一如当时杜昭岚进门时一样,所有宾客都等待着那位让人期待的沈莹。杜昭岚暗自神伤,却依旧扬着浅浅笑意,等沈侧妃给她敬茶。
凤冠霞帔,曾经是杜昭岚最喜爱的物件,可是如今,当它出现在丈夫的另一个女人身上时,她恨不得将那鲜红撕裂得粉碎。
“姐姐喝茶!”这一杯茶到底递到她跟前了,她带着略微颤悠的手去接过那杯滚烫的茶水,盈盈笑道:“妹妹请起,往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
沈莹道:“多谢姐姐,往后还要请姐姐多多教导!”
杜昭岚抿唇轻笑,“妹妹贤名在外,想来姐姐是没有什么好来教导你的,反而恐怕要姐姐像妹妹学习才是呢。”
沈莹神情一冷,只是到底没有人知晓,只懦懦应了,才由着喜婆搀起,往岭南王夫妇那里去了。
岭南王妃仿佛不曾听到方才杜昭岚的话里有话,只一味笑意盈盈地喝了茶,又给了大红包,笑道:“你是我自小便就看着长大的,如今能够迎进你,是我盼了多少年的事儿。往后,只盼着你与琰儿好好相处,夫妻相敬如宾,早日为琰儿诞下一男半女的。”
霞帔下的沈莹霎时娇羞了脸庞,声音仿似细蚊一般,“莹儿知道。”
杜昭岚听得这话,仿佛百爪挠心,痛得仿似能滴出血来,她暗自忍住忿意,只看着慕琰与沈莹一道,往洞房去了。
这夜,仿佛十分地长,长得让她觉得,似乎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