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如水,举止得宜,并不似平常婢女一般。
锦若微微一笑,道:“飒月姑娘瞧着眼生,是新进府的么?”
飒月淡定自若,道:“是,前些日子才进府的。荣幸得王妃赏识,才到了世子妃跟前服侍。”
锦若暗自欣赏,也随即按下心来,道:“怪不得呢,我还自当自己年纪大了,连人都人不出了呢。”
飒月抿唇轻笑,道:“锦若姑姑正值盛年,何来认不得人一说呢?”
二人一道往主屋去,正踏进门时,便听见王妃垂泪道:“总盼望着能有一个孙儿,却不想还是得不到。或许,这是老天爷见我拥有太多,才如此惩罚与我!”
锦若心底泛起酸意,忙迎了进去,道:“王妃不是说不再想此事了,怎么又这样伤心了?”
岭南王妃垂泪的双眸望向锦若,凄凄道:“我亦劝自己不再去想,可这心里……总是时时想起。可怜昭岚那个孩子,只怕是伤了身子又要伤心。”说着,便用锦帕拭泪,又朝飒月道:“飒月,世子妃如今身子不妥,你可要好好照顾着。”
飒月道:“奴婢谨记。”
岭南王妃拭去眼角泪痕,拢一拢宽大的衣袖,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位置坐着,眉眼间悲伤已然不见,只露出浅淡笑意,道:“锦若,母后这些时日身子可好?”
“皇后娘娘先前咳疾犯了,不过这些日子已好得周全了。只是心里总惦念着雅安郡主与世子妃。现下郡主在宫里陪着,皇后娘娘也较为宽慰些了。”
岭南王妃盈然笑道:“这么多孩子中间,也惟有雅安能让母后宽心些了。雅安一回来,宫里宫外的,都是热闹了不少呢。”
锦若亦笑道:“是呢!郡主贴心,娘娘舍不得她走,特意留她在宫里陪伴。”
“呵呵,我也想雅安了,不过可被母后抢先了。”岭南王妃呵呵笑道,眉间温润如春,不见方才一丝悲伤。
飒月留神去探她的神情,兀自在心里暗忖,王妃方才几许伤怀是否是真的。或许在这座王府,没有谁能会轻易流露自己的真心实意来的。世子妃如是,连一向贤良的王妃亦是。
岭南王妃仿佛是冷落了飒月一般,不与她说话,亦不打发她离去,只絮絮叨叨与锦若聊些平常话。只是两刻之后,锦若起身告辞,她才笑着欢送。
锦若方才退了出去,岭南王妃便对飒月道:“世子妃今日用了些什么?”
“禀王妃,世子妃今日用了一份慧仁米粥,进了两块莲子糕。”
岭南王妃扬一扬,神情仿似淡漠,道:“怎么只用了这么些,还是用不下么?”
飒月道:“世子妃总说吃不下,没有胃口。奴婢劝了几次,世子妃才用了这么些。太医吩咐,世子妃该养好身子,可是……”
王妃瞑目片刻,悠悠道:“孩子没了,总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不然,孩子不是白白牺牲了么?”
飒月心中一震,隐隐觉着有些许不安,道:“世子妃总要怨自己不够稳妥,轻易相信了二小姐,又整日愧疚二小姐因此事没了性命,心思极重,竟是连一点儿东西都不肯用了。”
王妃脸上泛起淡得让人无法察觉的冷笑,“二小姐因一时贪念,害人害己,的确令人遗憾。只是到底不是昭岚她的错,她又何苦如此呢?飒月,你回去告诉世子妃,让她好好养着身子。不日,恐怕又侧妃进府,她可要打起精神来,别失了王府体面。”
飒月一时惊骇,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王妃淡然一笑,道:“这个时候,本不该迎侧妃进门,只是是父皇一早就订下的婚事,如今那孩子到了年纪,也该迎进府里来了。”
飒月垂下双眸,暗自在心中沉吟,嘴上却道:“奴婢定会将话带到。如若无其他事,奴婢便先下去了。”
“下去吧!”王妃微微笑着,眸中却闪烁精光,素手抚着青花茶盏,茶香袅袅,却无法让飒月紧绷的神情松弛下来。她只觉得,或许未来的日子会更加难了。
待飒月退休后,王妃才勾唇冷笑,道:“迎进了侧妃,且看她如何应对。只是真是可惜了我的孙儿。”
里屋忽而晃动人影,似乎是一名女子,身段妖娆,轻笑道:“我倒以为,迎不迎侧妃,世子的心思都不在她身上,你不必挂怀。”
“琰儿心软,到底她是发妻,如何能没有半点儿情意?我只怕琰儿会因愧疚而对她百般疼惜。”王妃眼神几近凌厉,“这些年来,琰儿虽对她不曾有过对染儿那样的心思,可是依然是对她宠爱有加,连通房都不曾有,可见杜昭岚的手段高明。”
“世子不曾有有通房,乃是世子自己性子高洁,便不管她的事。你还是宽心些吧!”
王妃明了,却还是道:“在皇家,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