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厩把慧安抱回便吩咐下人收拾出了一间明堂,专门给她治疗受伤的动物,那明堂离近马厩,平日里下人将受伤的动物运到明堂,待慧安处理完再送回马厩,虽说是麻烦一点倒也不算太费劲。慧安方才在明堂那边给一只小狗处理了碎骨,因遇到一些问题故而回来翻了下书,如今身上却是还沾着些血迹。
关元鹤见她躲开自己,却是将眉一挑手臂一伸便将慧安拉了过来,固在了怀中,感觉慧安挣扎,他却沉声道:“别动。”慧安这才好笑地安静下来,关元鹤便将下巴放在她的肩头上,沉声在她耳边道:“以后不准躲开我。”
慧安闻言一愣,只关元鹤的口气却是霸道无比,不容一丝辩驳的余地,她不觉哭笑不得,感受到他搂在腰间的手猛然用力,慧安才忙着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放开我,我手头的活计没弄好呢。”
上次那只小狗没包扎好伤口慧安就被关元鹤抱了回去,结果那只狗伤口感染没两日便去了,今儿慧安岂能再随着他。关元鹤闻言却不愿意了,不由分说他抱了慧安便往书案前走。
他在案后坐下,将慧安放在膝头,不顾她好言好语的相求,只道:“几日都不曾好好说说话,你便不想我?”他说着却是在慧安的耳边轻轻啄了下,慧安登时心一酥接着便安静了下来,窝在关元鹤的怀中享受着此番的静谧,关元鹤却也没再吭声,只紧了紧怀抱,靠着椅背闭上了眼晴,半晌慧安才轻声一笑,道:“这便是所谓的岁月静好吗?
关元鹤闻言睁开眼晴瞧向慧安,回道:“岁月静好,浮生来回,默等一人生死陪……所谓的岁月静好大致当如是了。”
关元鹤的声音带着一种缱绻的温柔,慧安笑着抬眸正迎上他深邃的眸子,两人相对无语,半晌关元鹤才啄了下慧安的唇,笑着道:“汪杨松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大概再几日便就到了。”
慧安闻言微愣,接着才眉眼弯起道:“你怎么把他调回来的?这叫不叫徇私枉法?”关元鹤却道:“朝廷从西藩又购了一批战马,他这次回来是为运送战马之事,可和我没关系。”
慧妥闻言一笑,只道:“是是,和你没关系,你是最公正廉明的朝廷肱骨之臣。”
慧安言罢便目光晶亮着兀自筹谋了起来,关元鹤见她一脸兴奋地盘算着,不觉宠溺地摇摇头,兀自拾起桌上的文书看了起来。慧安回神时见关元鹤瞧的认真,便蹭着要自他膝上跳下去,道:“你瞧吧,我去……”她话尚未说完便散被关元鹤又拉了回来,沉声打断她的话,“坐好,乖乖陪我看会儿东西。”
慧安见他不放人不觉便有些无奈,关元鹤却不顾她哀求的目光,道:“去帮我把荆州知府姚安的文录找出来。”
慧安瞧出关元鹤今儿是打定了主意不叫她自由,便也认命了,起身走向第二排书架寻起文录来。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不少折子,都是一种颜色,厚薄不一,这一架子的折子却记录的是大辉四品以上所有官员的平生。
慧安寻到那姚安的文录,想了想又随手将关白泽和沈强的也翻了出来,心想着好歹是自己的长辈,闲着也是闲着,便翻翻吧。将文录递给关元鹤,慧安便窝在他的怀里翻起了关白泽的文录,虽是自己的公公,但慧安对关白泽的平生还真是不了解,只知他坐在左相的位置上十一载,算是大辉较为年轻的相爷。
如今瞧了文案才知关白泽竟是科举出身,是一甲前三十。如关府这样的世家,实不需走科举门路,一般都是经举荐便能出任官职,大辉的科举制是贤康帝登基后才慢慢加重了录用比例,越来越重要起来的,在关白泽那时候科举对寒门子弟来说虽已是一种出路,但是像关白泽这样的出身,实不用如此。
关白泽能在科举中脱颖而出,也实属难得,也怨不得关元卓书读不好他会那般的生气。而他做的第一任官却是小小知县,其后数年也没什么作为,官升的并不快。只先皇永安三年时,陂陀国国王策动南萤蛮族发生了叛乱,意欲兼并南萤拓展领土。
朝廷当时正对东南用兵,无暇顾及,大臣们也因南萤之事争执不定。而当时的关白泽却任着鹤源政司经历,鹤源是大辉边疆之地,临近南萤,关白泽自动请缨,愿孤身出使南萤,平息叛乱。他的请缨折子递上,先帝当即便允了,关白泽也果真不负众望,只身深入南萤。不久,他竟果真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劝说南萤部族当时的乌赫族长回心转意,和陂陀国决裂,重新臣服了大辉。
先帝自是龙心大悦,厚赏了关白泽,并将其调入京城作了近臣,自那之后,关白泽承先帝隆宠,平步青云,不足而立之年便出任了史部朗中,之后入弘文院,出任刑部尚书,都察院御史,吏部尚书,直至左相一职。
论起来关白泽算是极为年轻的丞相了,当初其不战而屈人之兵,一袭青衫身入敌军时不过双十年华,想来也是惊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