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得眼角熠熠生辉,一张绝色倾城的容颜,仿佛凝聚了暴风骤雨,却偏偏克制着不愿发作
一旁下首坐着的,却是小声啜泣的淑妃。
她那fēng_liú妩媚的明眸,此时已是微微红肿,纤纤玉指将绢巾绞得稀烂,好似在发泄对某个不在现场之人的怨恨。
“贱人……姐妹俩都是以美色魅惑皇上”
她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住口”
太后一声冷喝,却是让她惊得双腿一软,几乎瘫坐在地。
“自己没有本领拴住皇帝的心,还敢说这种话”
严厉而轻蔑的低斥,仿佛一条无形而辛辣之鞭,狠狠的抽在淑妃身上,让她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心中却是惊怒交加。
皇帝对那个新封昭仪的连番宠爱,是她看在眼中的。
原本以为只是一时贪鲜,却没想到,居然将她保护得滴水不漏,还晋封她如此高位,让她也心生顾忌。
后宫之中,惟有她没有接受自己赏赐的“香囊”,若是诞下皇嗣……
于是,太后出手了。
她一出手便是雷霆一击——降头法术的诡异,能让皇帝对淑妃产生迷恋,区区失宠的过气昭仪,便不足为虑了。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竟让她也始料未及
太后想到此处,面容一阵抽搐,眼前浮现出方才那让她不敢置信的一幕——
正是用膳时,皇帝喝了几口汤,却放下碗站起身来。他理都不理明眸顾盼的淑妃,而是缓缓的看向一旁侍立的丹嘉,眼神茫然中透出诡异的白炽。
随后,他伸出手,凶狠而猛戾的抓过她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拖着她离去,“今夜,由你伺候……”
第一百五十一章天长地久有时尽
想到这一幕,太后手中的茶盏一顿,喀嚓一声,碗口竟碎裂一块,周围宫人心头发寒,越发噤若寒蝉。
在这种近乎窒息的静默之中,廊下宫女忽然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叫声。
“怎么了?”
太后冷然问道。
殿外有人颤声道:“是,是佛奴回来了”
随即只听吱呀一声,殿门开启,满身灰尘肿胀、狼狈不堪的佛奴一瘸一拐的跳了进来。
“喵~~~~”
它的嗓音带着哭腔,简直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家长。
佛奴被人套入布袋狠揍一顿后,又被用麻绳捆住四蹄,栓在了树上,随即,竟有无数的黄蜂倾巢而出,因它口中那块蜂房而恶狠狠的蛰它
又痒又痛的滋味回荡在全身,这是它整个猫生中最惨痛的一个下午。
它挣扎了半天,天可怜见的终于挣断了麻绳,顺利摔落下来。
因为捆得结实,它摔得也很是结实,就成了这一瘸一拐的模样。
它见着太后,仿佛见了能为它申怨作主的菩萨一般,撒娇哭泣着直奔而来。
佛奴回来的,真是太巧了,也太不巧了。
如果它早早回来,也许太后会怜惜它受人殴揍,为它准备上好的金疮药。
如果它再晚归一夜,也许太后的气已经消了。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巧合——丹离将麻绳割断一半,便是预估到它大概会在半日后重获自由。
而这一切,虎皮猫佛奴全然不知。
它撒着娇,哭哭啼啼的朝着太后依偎过去,直到——几根大棒子狠狠的打到它身上
“喵嗷~~~~~”
突然的疼痛与惊吓,让佛奴浑身猫毛都乍直起来。
“给我狠狠的打”
即使是被团团围住狠揍中,它仍能辨出,这是它家女主人的声音。
未央宫,昭元帝寝殿内,瑞兽熏炉中冉冉升起白烟香氛,清淡而熟悉的檀香味中,却混杂着另一种陌生的女子体香。
昭元帝从混沌迷茫中清醒过来,鼻端嗅到这股香气,警觉的灵识瞬间反映出不对
他猛然一睁眼,却发觉自己正躺卧在龙床之上,纱幕低垂,殿内显得昏暗而密闭。
下一瞬,他发觉自己身旁有人
他剑眉一皱,弹指劲风一动,放置夜明珠的暗匣便应声开启,寝殿顿时大亮。
锐利双目之下,身畔之人顿时无所遁形
“怎么是你……?”
他冷声低喝道。
出现在他身旁的女子身无片缕,她只是紧紧的拽着衾被,将自己雪白赤裸的身体缩裹成一团——
竟是嘉妃
夜明珠的光亮清晰得照出丹嘉此时的模样:她眼中再无一丝生气,连瞳孔都茫然涣散得不似活人,却偏偏死命咬住下唇,任由嫣红惊心的鲜血滴上被角。
她的双手紧紧攥住被子,手背上青筋乍起很高,凄厉得好似这是她唯一的屏障与依靠。
白皙手腕上,显示出深深的淤青,无言的述说着方才遭受的暴行。破碎残裂的衣物被甩在枕头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