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浴巾围著,像是刚刚洗过澡,身上滴落的水珠为地毯染了层深灰色,唐恬被这等养眼、不不、儿童不宜的画面给吓得怔著不动,连手也忘了收回来。
他长得很高,约莫过了一米八,以她刚满一米六的身高,头也必须微仰才能跟他对视。他有一头深黑微乱的短发,发梢还悬著剔透的水珠,五官深邃,尤如是上帝的杰作,沉黑的眸子泛著精光,她赶紧撇开眼,却对上了那淡麦色的祼身。
老老老老天啊!红云瞬间飞上两颊,她目不转睛地看著眼前精壮结实的胸膛,没有讨厌倒胃口的多馀肌肉及赘肉,淡淡的麦色像是秋日收割的金黄稻穗,背著窗外洒进的阳光,他的身体像是会发光似的,比她做的金黄蛋糕还要吸引。
眨眨水亮的眼,她不得不承认,他是她有生以来见过最帅最俊的男人。
「小姐。」连嗓子也是如此的温和好听,不是粗鲁沙哑的大嗓门,也没有老牛般的沉嘎刺耳,像是新鲜采摘的蜂蜜,温润腻人。
「呃?」
「你的手不累吗?」薄唇扬起迷人的笑容,过了数秒,唐恬才了解他在说什麽,急忙尴尬地收回手。
天啊!糗大了……假如地上有窟窿就好了,她要躲起来不见天日。
她也不想失态瞪著人家的祼身,只是,她万万想不到,来寻求帮忙反而会看到了美男出浴的啊……
***
小心地在忌廉蛋糕放上最後一颗草莓,转了转盛载蛋糕的装饰盘,确保又是一完美作品,唐恬这才满意的直起身,露出安心的笑容。她把蛋糕搬到印花的瓷碟上,双手捧起碟子,走出新净的厨房。
「唐姐!」圆脸上挂著灿烂笑容的小纯唤她,看见唐恬手上拿著的蛋糕,马上嘴馋的凑过来。
「好捧喔!草莓忌廉蛋糕呢!是今天要卖的吗?」卖相很漂亮呢,害她极有伸手拈点忌廉吃吃看的冲动。
「对。」唐恬回道,小纯替她拉开玻璃保温橱柜,让她把蛋糕放到最上一层的空位。
「那……卖剩的话可以给我吃吗?」小纯两手交握,把唐恬看成是上帝般,以虔诚的目光瞅著她,可怜兮兮的恳求著。
唐恬被爱耍宝的她给逗笑了,没辙的点了点头应允:「好。」
「耶!捧啊!」小纯高声欢呼,她最爱吃唐姐做的甜点了,简直是人间美味。
「别只想著吃,要好好工作。」
「遵命!」小纯作了个敬礼的姿势,一脸正经的答,然後乖乖的走回收银机跟前待著。
唐恬无奈的摇了摇头,小纯是她聘回来的工读生,个性可爱单纯,一如她的名字。拍拍围裙上沾到的粉末,唐恬视自己一手建立的小小甜品屋,不过百坪的店面位处繁忙的市中心,虽然租金颇贵但重要的是客源稳定,粉橙色的壁花吊著圆形磨砂灯,两方墙壁则挂上了橘黄色为主调的马赛克艺术画,店内有三数套圆桌椅供人坐下休息,客人都说这里的感觉很温馨,让她也引以为荣。
这是她自小的梦想,开设一家属於自己的甜品屋,售卖自己做的甜品。
红嫩的唇瓣逸出微笑,梦想完成了,她觉得人生很美好呢!再没别的要求了。
「铃、铃!」电话铃响起,是她放在收银机旁的古老造型电话,米白色的,看起来很别致。
「喂,请问找谁?」小纯率先接电话。
「喔……是啊,在、在。」小纯牵强地笑著答话,目光不自在地瞟向唐恬的方向。
「那个,我不太清楚,好、好,你稍等。」掩著话筒,小纯以眼神示意唐恬过来,做著唇形。
「你、父、母?我父母?」唐恬读出她的唇形,意会过来,拿过话筒,於心底轻叹口气,才开腔。
「喂?」
「恬恬……是妈啊,你怎样了?有没有睡好?有没有把我上次拿给你的海底椰汤熬来喝?我知道你不喜欢那种味道,但好孩子不可以偏吃,你别倒掉它!店里是不是很忙?忙就不要干了,阿福婶的外甥的儿子有上亿的家产,你乾脆……」连珠炮似的碎碎念迅速自话筒的另一端轰炸过来,不待她妈再说下去,反正也是那些「倒不如回来嫁某某」、「结束掉甜品屋,阿某某对你很有好感」。
「妈,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甭操心。那汤我没倒掉,都喝清光了。」唐恬回道,虽然那个什麽海底椰汤的味道实是诡异,她都喝了。
妈的幽幽长叹声传来,唐恬脑里的警报马上拉起,果然,她妈千年不变的对白又要重覆了。
「恬恬啊,你都老大不小了……」
她才二十有一,有多老大不小?
「该是时候找个人定下来了。」唐母是个传统妇女,坚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更何况是自家女儿,自她成年以来,就努力不懈地为她安排合适的对象。
「妈,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那麽快结婚。」她真的很无力。
「不是叫你现在结婚,但有个男人陪在身边不好吗?累的时候,有个可靠的肩膀依赖,像是村长的大孙子,人又老实又忠厚,跟人家交往一下不好吗?」刚才那个是阿福婶的哪位亲戚,现在又轮到村长的大孙子吗?
「我暂时不想交男朋友。」她都不知解释过多少遍了,但爸妈总是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怎麽会不想交?你该不会是学了城市里那一套什麽同性恋吗?啊呀!唐家列祖列宗啊!我唐冯氏教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