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起步不久,那里才是你发挥的舞台,不能因为我而中断这一切。虽然那时我还小,但我还隐约记得爸妈的事,记得我们如何一夕之间变得一无所有,记得……董事长如何补偿我们。」
「雨翎,即使不留在季氏,我一样会扳倒季万峦。」静听完妹妹的一番话,他道,语调带著势在必得的决心。
江雨翎愕然瞠眼,扳倒董事长?哥的意思是……
「哥,你……还是要报复吗?」她以为哥早已放弃复仇的计划,但这刻才发现事实未必如她想像般乐观。
「我已购入纽约的总部进行重整,我们一起回去。」
「……那,薇姐姐呢?」她惶然,不晓得哥在背後策动的一切,但至少,这里还有牵绊著他的人。
有一瞬间,暗黑的瞳心掠过抹光,阙允神皱著眉,道:「我们的事跟她无关。」
「哥,你真的把她牵进来了?」她讶异。
「走。」
「但……」她还想说些什麽,却被他重新拖著离开,不得不噤声。
那,薇姐姐呢?
我们的事跟她无关。
中庭遍植杨柳,形成天然的屏障,石造拱门前的两道身影渐渐远去,藏在拱门另一边的季薇隔著摆动的绿柳,凝看那融成黑点的影子,双脚像扎根在地上般动也不能动。
从他们的对话中,她大概猜到当年发生什麽事,爷爷跟他两兄妹的纠葛。
他要回纽约,与那天偷听到的视讯资料重叠,那家公司不是季氏的,是他的。
原来……原来一切只是复仇,他的顺从全是伪装,只为了在适当时候报复爷爷,毁去所有,包括她。
也许,她仅是他局中的一枚棋子。
那些时而粗暴时而温柔的亲吻、爱抚、温存都是虚假的,那些近乎告白的独占话语只是诱饵,所有听到的看到的做过的,统统都只是一场戏……她知道,他做到的。
而他,的确成功了。
成功让她爱上他,成功让她以为两人之间有感情。
我会成为你的王。
凭我是你的男人。
你是我的。
眼前的柳树摇晃,摇成朦胧一片的景象,像罩了层水雾,她看不清前方,脑里回盪著他说过的一字一句,清晰得狠狠拧紧她的心。
假的。
全都是假的。
「阙允神,你真狠。」她喃喃自语,温热滑落唇边,舌尖嚐到了又咸又苦的滋味。
待续
《国王驯服女王》 r 7-1
r 7
沉寂的夜,俨如猛兽蛰伏的乌黑屏蔽,一旦惊醒,便会窜出利爪吞噬一切。
房内未有亮灯,仅靠廊外的灯光照明,伟岸高頫的身影驻足玻璃窗前,鹰隼般的眸子正凝看下头的前庭。
植满长春盆栽的围栏间燃了灯,从高处看似是盏盏星光,亦是前庭唯一的光源。他没数算过在此站了多久,只定定地站立,看著那两扇缕空雕花的闸门,直至一辆宾士驶至闸前。
两层楼的距离算不上远,足够让他看清所有。
驾驶座旁走出一个打扮斯文贵气的男人,言牧之。他绕过车前身,绅士地拉开副座的门,一截米色的影掠过,那是她,两人在副座车门旁不知在聊些什麽,也瞧不清他们的表情。
阙允神眯起眼,静睇著,全身线条僵凝得像紧绷的弦,随时会断裂。
半晌过後,言牧之微弯身,吻住了在他身前的女人。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玻璃窗倒映出厉眸里的两簇火焰,握成拳的双手更为用力,用力得泛起青筋,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体内奔腾的怒火,放弃打破玻璃窗的粗暴念头。
楼下的两人终於分开,季薇看著他开车驶离後,才慢慢踱进闸门,他锁紧那道米色的身影,随著她拐进前庭的宽石道,一直朝主屋的大门方向移动,没入,窗外万籁再度回复静谧。
当他听见迫近的跫音时,混合著惊讶与恼怒的嗓音同时传来。
「你怎麽会在这里?」季薇刚打开房门,就看见那道再也熟悉不过的背影,心头五味杂陈,分不清是酸是苦还是恨多一点,只能以怒气掩饰真实的情绪。
她记得,今天他回来收拾剩下的行囊,她以为他早离开了……
阙允神没答话,三两步跨上前,「啪」的一声巨响关上她背後的门扉,恃著身形的优势将她困在房门和他之间。
她抬眸,与他对视,即使他的表情让黑暗蒙住,也能看见那眼中的愠色。
「你跟他在一起了?」他问,轻淡的语气却蕴藏著蓄势待发的狂怒。
「他?」他凭什麽生气?她回道:「我不晓得你在说什麽。」
「言牧之。」大手托著柔美的下颚,俊容趋近,「你跟他在一起了?」
「我的私事与你无关。」她企图挥开那搁在下巴的手,却反被他扣住,手背按在门上。
「他送你回来。」
「那又如何?」她睨他一眼,遂嘲讽地道:「想不到阙财务长,啊不,阙总裁才对,竟閒到留意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对了,你不是急著回纽约吗?」
该死的!
他暗地咒骂,将她扯进怀中,吼道:「我回来是为了你……」
「我在跟牧之交往。」她说,阻止他把话说下去。那些哄骗的话,她不会听,不会再相信,不会再轻易因此而悸动,他的欺瞒、计划及曾有的温存像把利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