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吗?”
“知道了。”
周进问:“怎么了, 有话对我说?”
方璃简单说完双年展的事情,想到俄罗斯列宾美院, 踌躇许久,犹疑问他:“哥,你们公司有跑俄罗斯的航线吗?”
“俄罗斯?”周进说:“没有, 我们主要是美国,加拿大,还有英法那一片的, 再就是日本韩国。”
“真的没有俄罗斯吗?”
周进笑说:“没有, 太远了,而且也不方便。”
“好吧。”她低下头,指甲抠着手心,纠结。
周进问:“怎么突然想去俄罗斯了?”
方璃摇头,“没事。”
方璃甚是犹豫, 要是说了,哪怕表露出一丝想去的意思, 哥心底再难受, 也一定会同意她去。可是, 她暂时还没有想清楚,哥年纪不小,打算明年就回来,渴望一个孩子……她不能这么自私。
周进会错意:“要不等明年我回来,咱们专门去俄罗斯玩?”
“……不用了,我就随便说的。”方璃笑笑,改了话题,“哥,那个船期的事情,你那边订好没有,我什么时候去呢?”
提及这个,周进唇角上扬,笑容喜悦,“十月吧,秋天最漂亮。”
“可能不行,那个时候我要筹备双年展,七八月份可以吗?”
“当然可以。”他说:“我也希望你早一点来。”
“嗯呢。”方璃点点头。
周进说:“明天我把具体船期线路发给你,你挑一挑,跟我说,我帮你预定。”
他笑起来很好看,是发自内心的笑,沧桑而温柔,她望着她,也不自觉微笑,心变得很软很软, “好。”
方璃觉得,这次他的离开和过去不太一样。
她特别依恋他,特别希望他在,希望和他分享点点滴滴。不过几日未见,却是深入骨髓的思念,一时间,丢下所有负面情绪,只静静地望着他。
什么都没说,就是对望着。
两人柔情蜜意了好一阵,周进见方璃连打好几个哈欠,才道:“那不说了,你早点睡。”
“好,你也早点睡。”她眼神充满不舍。
“宝贝,再坚持坚持。”他靠近镜头,狭长眼眸微眯起来,温和地看了她一会,“我马上就回来了。”
“好。”
电话挂断,方璃困倦地捂住嘴巴。
心里做出某个决定,不愿再看那些画册,找了个纸袋装起来,回到卧室。床单被褥上还有他的气息,她洗了个澡缩进棉被里,闭上眼睛。辗转反侧,却怎么都无法入睡,还是惦念着那几本画册。可是——她用力摇摇头,叹息。
那天墩子媳妇的话又飘进她的脑海。
供养她,爱护她,照顾她。
她实在说不出来“俄罗斯”的事情。
想想,哥都三十四岁了。
再有三年就是三十七,这个她想都不敢想的年龄。他们房子贷款还没还完,也没有多少存款,哥好不容易熟练英语,难道要再让他去学俄语吗。
他可能陪她去俄罗斯吗,他现在和墩子都谈好了,去了能找到什么好工作吗?重新过日子吗?
——都不可能,太不现实。
他们现在才刚刚稳定下来,哥那样期待着,渴望着明年的生活——他努力工作四五年换来的平稳生活,可是她如果再去留学……
方璃难以想象他的心情。
她抱住头,转身,把脸埋在枕头里,嗅着他熟悉的味道,睡觉。
——
次日,她将画册送回许教授那里。许宋秋凝视她许久,方璃小声说:“没关系的,我在哪里画都是一样的。”
心里也清楚,只是安慰自己罢了。
她不想再让哥伤心。
过去的几幅画作送到奈德画廊。一连几周,她的画卖得居然还不错,方璃常打电话过去问,或许是上次留下的阴影,始终心存疑虑,感觉哪里不对。
不一定是看画的。
还可能是看画背后的升值空间和潜在能力。
奈德老板这么跟方璃说。
方璃想来想去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提高了这些,说到底,还是落在了许教授身上。或许是那日展览开始前她和许教授的熟稔吧。
她抱着最近的两幅肖像往画廊走,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最近的钱她也都拿到手中,可是总感觉心里不踏实,像悬在高空之中。
很快到了七月底,天气越来越热,她抱着两幅沉重的油画往画廊走,额头上满是汗水,马路像是被烤熟一般,冒着热气。
这是个上坡。
刚才塞车严重,她有点后悔为了省几块钱,自己先下车走上来。没走几步,看见一辆蓝色保时捷迎着她开来,敞篷,风吹起驾驶座位置的女人的长发,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方璃认识这辆车。
果然,没多久,保时捷在她身侧停下,方璃抬头,冷夏墨镜往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