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因为徐家先辈占了先机,又养了一批中心能干的下属,及时传回各地消息,各处还有管事及时调配货物。
若只是一两个掌柜请假探亲什么的,各地都能有人顶上来。只是这般擅自离开,自己这边并没收到半点消息,有可能影响到徐家很多地方的生意。
西北那边看似贫穷,却也能收集到很多的珍惜药材和皮毛之类的货物,这些东西运到江浙那些富庶的地方,都是抢手货。
一个掌柜不经同意离开自己的位置引不出太大的乱子,可是自己不处理,等到这么乱来的人多了,徐家的生意还要不要做?
心井看了一眼竹柳,就发现竹柳脚步下意识地远离了自家姑娘。
无奈,心井只能顶在前面,微微垂头道:“姑娘,人我们已经查到,不知姑娘打算如何处理?”
徐德音微微冷笑;“按照咱们徐家的规矩,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心井抬头,脸上微微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姑娘,这个人若是不处理好,可能会对姑娘在平南侯府的处境有所影响。”
心井见自家姑娘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叹息解释:“姑娘,这位掌柜虽说是徐家铺子里的掌柜,可是娶的妻子,辗转却能跟平南侯府大姑奶奶扯上关系。”
徐德音脸色有些不好。徐家是不会限制自家的人娶妻生子什么的,可是以前还真没出现过这种因为夫妻关系,就要背主的事情。
也难怪徐德音会有些生气。若是自己,怕是也要生气。
徐家给掌柜自由,可不是为了让这些掌柜对自家产业生出妄想的。也不是让那些掌柜有机会勾结外人,挖主家的墙角。
竹柳看自家姑娘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样子,有些畏惧地低下头。
徐德音却有些淡淡地道:“将事情查清楚。咱们徐家可不会随便冤枉了人。”
心井微微抿唇,上前一步道:“是,姑娘,奴婢定然不会让人有说徐家处事不公的话的机会。”
徐德音脸上微微扬起一抹笑意。看来,心井是明白自己想做什么的。
徐德音其实还是觉得有些遗憾,自己身边的人怎么就不能像心井这般,了解自己的心呢?
看看竹柳那脸上还带着一些疑惑的样子,徐德音也只是能轻声叹息一声,也不再多说其他的。有心井带着,竹柳总归是会长大的,只是徐德音有些遗憾,竹柳年纪毕竟还小,来自己身边之前,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多。
眼见着徐德音没有其他的事情,心井张了张嘴,想到想要问出来的那个问题,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竹柳跟在心井身后,出了徐德音的书房之后,还有些纳闷地道:“看来,姑娘的心还是有些软的啊。”
心井知道竹柳是怎么想的,不就是听自家姑娘说,要公道处事吗?
可是,这公道一出来,犯事的那些人还有活路吗?心井不敢深想,只是想着一定要将这件事给查清楚,免得姑娘的名声都被带累了。
心井不想竹柳一直惦记着姑娘处罚叛徒的事,便问道:“另外一本账册看得怎么样了?”
竹柳知道,心井说的另外一本账册、说的其实就是涉及了大燕军饷的账本。竹柳手上的,只是根据一些邸报收集来的,并不算很完全。
只是根据这些不完全的数据,竹柳也能推测出不少事情,当即有些漫不经心地道:“那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有的人中饱私囊了。”
竹柳见心井淡淡瞥自己一眼,哼了一声:“按照我们手上的东西,就是边关那些将士疼惜自己手底下的兵,那些小兵卒子也只能勉强混个饱腹罢了。”
竹柳说着,心里还算着边疆的物价。像是那种经常有战乱的地方,生意人不愿意去,当地的物价就有些不平衡。像是西北的皮毛,在本地价格其实很低,然而食物之类的,在西北那种地方,却是不便宜的。
心井心中觉得有些不好受,却也知道实情就是如此:“这次涉及到边疆那一块生意的掌柜,都好好筛查一遍。”
竹柳心中一凛,微微点头:“心井姐姐,我知道事情的重要。不会让咱们姑娘吃了亏去。”
心井轻叹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神色凝重地带着竹柳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徐德音随手从长案下的柜子里,翻出一本有些年头的小册子来,慢悠悠地翻着。小册子上,密密麻麻地列着徐家的规矩,规矩后面,则是对应的处罚。
徐德音轻叹一声,在徐家做事的人,都知道这些规矩。
只是有的人明明知道规矩如此,可还是忍不住犯错,又能怪到谁身上去?
至少,徐德音是不会觉得那人有多无辜。
徐德音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严肃,直到翻到已经靠近最后几页时,这才放慢动作,看着册子上的那一条规矩——凡徐家掌柜,不得随意离开自己负责的地方。若有急事,离开前须得禀告大掌柜。
在这简单的一条规矩后面,徐家几辈人用不同笔迹解释了前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