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却从没离开过太医替刘楚玉把脉的手。
“到底怎麽回事,皇姐刚才明明醒了,怎麽这会儿又这样?”见太医收了手,刘子业忙开口询问道。
“公主寒疾发作,这会儿估计是痛楚加重,痛到失去意识──”
“那你还不赶紧开药止痛!”
“公主现在疼的厉害,臣确实可以开药替公主止痛,但却不是治本之方,而且止痛的药反而让公主体内寒气淤集,不得发散,加重公主病情。”太医一个哆嗦,不顾刘子业难看的脸色,咬牙禀明道。
“你的意思是让皇姐就这麽痛下去?!”刘子业地看向太医,神色又狰狞了两分。
“老臣惶恐。殿下这寒疾由来已久,不是简单就能根治的,殿下上次淋雨大病未愈,这次又落水,只怕──”太医在刘子业的逼视下,一下子跪在地上,说话的语气也有些发颤,说半截时,瞥到刘子业阴沈的面色,忙将那後半截不吉利的话咽下,改口说道:“臣实在无力替殿下医治,但臣想,或许某个人可以一试──”
“谁?”刘子业一把握住太医的肩膀,目光灼灼,让人胆寒。
“是之前替公主殿下料理身子的大夫。”太医打了个冷战,身子抖抖地更加厉害了,“臣几个月前替公主把过脉,那时公主虽身体虚弱,但脉相却很是平稳,可见之前的大夫将公主身子调理的很好,公主的寒疾几乎都要根治了,要不是这两次意外──”
“你的意思是?”
“那人医术厉害,若是由他替公主开药调理,公主的身子应该会一点点好起来。”
“阿姐再忍会儿,一会儿就好了。”刘子业听完,心疼地将刘楚玉抱在怀里,一面开口劝慰,一面等着一旁的内侍下令道,“还不赶紧去公主府上,把人给我带进宫来──”
“陛下,之前替长公主料理身子的大夫,正是前几日被连累下狱的义阳王妃的主治大夫,现正在牢里呢。殿下现在派人去公主府上,只怕是白走一趟。”
项时月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刘子业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进了屋。刘楚玉醒了又失去意思,刘子业也暂时忘了请项时月来的目的,只愣愣出声:“你怎麽知道?”
“是公主殿下自己告诉臣妾的。”项时月看了一眼刘子业怀中的刘楚玉,只觉她昏迷不醒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自然也就放心大胆的撒起慌来,“刚才臣妾同殿下聊天时,无意中聊到此事,殿下还说要求陛下赦免那人的罪呢。”
刘子业将信将疑地看着项时月,却是低声在内侍耳边吩咐了句什麽,项时月隔得有些远,听不清楚;却猜想刘子业不外是让那内侍分头行动,府中,牢中都派人走一遭罢了。
“你同阿姐到底聊了些什麽──”刘子业吩咐完,目光重新回落道项时月身上,似乎是想起召项时月来的目的般,冷声开口质问道,“为什麽刚才有宫女同我说,是你把阿姐推下水去的?”
刘子业用的是疑问的语气,那逼人的目光却带着不由辩解的意味,想来他早已给自己定罪,何必又多次一问呢。
项时月虽这麽想,脸上却没表露半分,只垂头沈默,许久才开口道,“是,是臣妾做的。”
“你好大胆子!”刘子业定定看着项时月,似乎早料到答案,却还是讶异於她敢亲口承认。他盯着她,似乎想要一把掐上她的脖子,却还是克制住了,“你最好给孤一个解释──”
“若臣妾说是失手,陛下相信吗?”项时月无辜地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丝笑意,那笑意在刘子业的怒视中渐渐蔓延,扩大,她看着他,笑得灿烂,目光却渐渐转冷,深吸了一口气後道,“就算陛下不信,臣妾也确实是失手。在求证了某些事情的真相後,一个激动,与殿下起了争执,失手将殿下推落了水中。”
“真相?什麽真相?”刘子业看着项时月的目光变得越发凌厉。
项时月瞥眼看了一下毫无醒过来趋势地刘楚玉,忽的凑到刘子业耳边,吐出了关於谢贵嫔被劫一事的真相。
然而,令项时月意想不到地是,听完後的刘子业并没有什麽波动,只是冷眼看着他,“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你竟如此激动?”
“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刘子业的冷静让项时月措手不及,她慌忙想着说辞,脑海里回荡着确实那些事先想好的,关於证据的解释。谁知刘子业根本不问证据,这下项时月有些慌了,只张口期期艾艾地重复道,“怎麽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呢.......陛下你待她这般好.....可她竟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怎麽可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