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王兄你先出去,我们一会儿就好。”
午后的寝殿空气有些闷热,对上阚首归幽幽暗沉的眼睛,阚平昌额间的热汗不住渗落,她这王兄的可怕之处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一旦被看出破绽,八成连兄妹情都不会顾念,再想送走季婉怕是比登天都难。
就在两人心惊胆颤之时,阚首归意味不明的笑了,伸手揉了揉阚平昌的头,倨傲俊美的眉宇间说不出宠溺:“犹记得小时候巴菲雅曾说,怕王兄娶妻后就不理你了,所以要讨厌未来的王嫂,王兄还一直担忧着,现下看来,是我多虑了。”
一股寒凉从阚平昌后背掠起,她总觉得王兄这是话中有话,只能装傻:“嘿嘿,童言无忌嘛,婉姐姐这么好,我怎么会讨厌呢。”
“既如此,我便放心了,早些出来吧,外头送了喜果来。”
“喜果?”
季婉同阚平昌俱是一惊,高昌的习俗,男女订婚才会送喜果的。平昌最是忍不住猜测,看了看一脸高深莫测的王兄又看了看床上同是不解的季婉,然后讶然:“王兄,父王答应你和婉姐姐的事情了?”
若说阚伯周应允阚首归娶季婉,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订婚的另有他人。
作者菌ps:昨天并发症引起了阵发性房颤入院了,所以断更
他能操哭你,我也行!
季婉是万万没想到,订婚的会是阚义成和阿依娜,毕竟那位公主夜宴时,对阚首归表现的十分执着。倒是阚平昌颇为兴奋,抛玩着手中的喜果,笑的弯了腰,好容易才捂着胸口顺过气儿来。
“哈哈,阚义成竟然要娶那个女人,他可真是勇气可嘉。”
据闻阚平昌早先是订过亲的,奈何那位贵族公子一见到阿依娜便丢了魂,两人厮混过后,婚事便被震怒的阿卓哈拉王妃取消了,而阚平昌和阿依娜的关系也势同水火,因为另有传闻,是阿依娜有意勾引她的未婚夫。
垂眸看着碟中的喜果,季婉面色淡淡,不经意想起了那场蓝花楹雨下的锦衣少年,幽幽叹了一口气,总是有些惋惜。
“在想什么?”男人的声音隐约地透出一丝凉意。
季婉后知后觉的抬头,才发现阚首归正在看她,不甚探究的目光微寒,看的她有些悚然不安,忙摇了摇头:“没,只是觉得很好,毕竟王子配公主嘛。”
“是么?”阚首归遽然勾唇,深邃碧绿的瞳中糅杂了浓厚的笑意,牵过季婉发凉的手在掌中捏了捏,说道:“公主又如何。”
他只想配她。
那倨傲的口吻让季婉心中一悸,避开阚首归的注视,看向了旁侧的阚平昌,那丫头脸上灿烂的笑意也瞬间没了。
……
西陲的国度中,乌夷国的阿依娜公主早是艳名远播,常有王孙贵公子为她而前仆后继,而今与阚义成订下婚约,自然少不了隆重告之。
于是,王庭又迎来了一场繁闹夜宴。
上午阚首归便被人请走了,阚平昌则是早已在正宫随阿卓哈拉王妃款待贵族夫人们,传了口信过来,让季婉早些时候过去。
“娘子戴这个吧,可美了。”莱丽小心翼翼地将嵌着红宝石的梨花形链子戴在了季婉的额间,轻轻摆弄头纱,但见镜中的美人玉肌花貌,韶颜相宜。
季婉还不曾正式成亲,所以不用挽高髻戴华冠,丰美的乌发用金线编织成长长的辫子垂在背后就可以了,莱丽又选了一条珍珠项链替她戴上,眼看她又在挑戒指,季婉坐不住了。
“莱丽,不用戴这么多东西了,我会累死的。”两只手腕上又是臂钏又是金镯,本就繁复的沉重了,她说什么都不要再加东西了。
“可是那些夫人们都要戴这些呀,娘子若是不用,她们会笑话的。”莱丽委屈的眨巴着眼睛,幽幽的看着季婉。
最是心软的季婉,只能败下阵来,耷拉着肩头伸出了右手食指,瓮声说道:“好吧,只许戴一个。”
去正宫的路上,莱丽不停和季婉说着近来的趣事,季婉待她本就如妹妹般,使得小丫头说话也口无遮拦起来,只管将听见的一股脑告知。
“听闻昨夜阿依娜公主宿在二王子殿中,两人……”
也不待她说完,季婉便用手中的雪柳花竖在了唇角,示意她不必再说:“你这都是从何听来的,以后莫要跟风再传了。”
再说阿依娜和阚义成,本就订下婚约,又有何好传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