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仗。
在李家军队看似无比占优的条件之下,许珍带领的三万兵马,不停更换阵型,从而和十万人马,竟打的不相上下!
两边各有伤亡。
李家的好不到哪去,长安军,似乎也不如将士们先前想的那样糟糕。
在经历一下午的战斗后,众长安人士看向许珍的眼神多了一抹崇拜,这新来的谋士,终于不是个草包了!
夜幕到来,两军鸣钲休战。
许珍一行人在路边扎立草人点了火把,继续营造士兵众多的气氛。李三郎愤然甩鞭,将刀剑丢在地上,身边副将谋士好严相劝,说那谋士j,i,an诈。
李三郎捂着额头说:“不、不是的,那人是——是斗不过的,可她为什么,为什么教的是让我们治理天下,自己做的,却是扰乱天下。”
无人能回答他。
深夜天空繁星错乱。
李三郎盯着桌上的军图,眼眶蓄泪,他握拳想着:先生,你的才华,怎么用来祸害苍生了!
军帐静谧,放哨的紧紧环绕四周持刀站着。
在距离此地几十里外的长安。
幽蓝色的宫殿里,和这里的荒芜混乱截然不同,宫殿依旧到处弥漫笙歌曼舞的颓靡气氛,琴瑟奏乐的声音不曾停下,宠妃拢袖半靠在金色的龙榻上,手中举着个青铜手镯看个不停。
金色的石灯在殿内流淌出蜿蜒的火光,舞女依旧不知停歇的跳舞,案几两侧坐着四五名被宠妃青睐的谋士,皆是端酒观戏,笑意满面。
坐在案几边谋士之中,内心各有千秋,他们有心存异心的,也有真心想要助宠妃收拢天下的,现在宠妃如此颓废,有人开心,也有人忧心。
从远地而来的某位谋士喝了酒,脑子发昏,等头脑温度升高后,终于小心的迈着步子,走到宠妃身边,认真的提意见说:“陛下,天下大乱,长安也该选单独一家学说,来进行管理了。”
幽幽琴声拨弄中,叮的一声作响。
宠妃回过神,她将手镯收起,淡淡瞥了这人一眼,问道:“你待如何?”
谋士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说:“臣觉得,法家正好。”
殿堂内立马有青铜酒杯被打翻,发出砰砰落地的声音,有人提着裙子跑上来喊道:“不可!不可!”
支持法家的谋士询问为何不可,那说不可的,则一个劲的说法家不好。最后宠妃听困了,摆摆手,将两人都赶了出去,舞女们也纷纷告退。
偌大宽敞的殿堂内,地板晶莹反光。
这个江山,这个位置,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也是无数人浴血守护的,如今她坐在了这上面,无比的快活,却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宠妃又将怀中的青铜手镯拿出来,仔细的观赏。
可惜没看多久,殿内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这不知道怎么冲进来的年轻女子,身材高挑,穿着白色长衫,腰间系带,勒出纤细腰身,整个人背着月光站立,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只是手中提了把蓝色短剑,绽放出不同寻常的杀气。
宠妃皱眉,起先以为哪来的不懂规矩的侍卫,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人是自己的熟人。
熟人相见,定是要倒屣相迎的。
宠妃撑起身子,开心的打招呼:“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快过来坐下吧。”
门口那人缓步走了过来。
这人长相平淡,一双深蓝色的眸子暴露了她的身份,这个来找宠妃叙旧的,正是荀千春。
荀千春面容哀沉。
她今日来找宠妃,是有事想要寻这人帮忙。两人以前便见过面,这位宠妃,就是当年她来长安念书的时候,在旧宅门口见过的蓝衣女子,自己阿姐的好友。
她后来又见这人两次。
一次是两年前,自己和先生去鲜卑旧地过年,她早上起来抓羊的时候,见到这蓝衣女子坐在远处,手中拿着竹扫帚清扫。
还有一次,便是前几日许珍想要偷偷进宫,夜间时分,荀千春先来探路,她在这时才知道,原来这位阿姐的朋友,就是那位传闻中骂名满天下的新帝。
两人见面次数并不多。
可荀千春没有过多可以信任的人,只能找这有权有势的人。
宠妃脾气不错,目露怀念,与荀千春叙旧说:“好几日没见了,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荀千春没有说话。
宠妃又笑着问:“你家那位小女郎已经奔赴战场,你不担心吗,怎么不去保护她?”
话音落下,荀千春的眸色在某个瞬间涌现出一种堪称狰狞的血光。
宠妃愣了愣,问道:“你怎么了?”
荀千春闭上眼,再睁眼时,眼中遍布鲜红的血丝,她声音低哑说道:“不能去。”
宠妃没明白:“为什么不能去?”
荀千春没有回答,她沉默片刻,随后说道:“我今日来,是想找你帮个忙。”
宠妃笑着问道:“什么事?我以前就说过,我若是做得到,就一定会帮你。”
荀千春没什么耐心说太多,她的声音甚至有些气息不稳,略微急促的说:“帮我保护好先生,告诉她,我先回镇北了,不要担心我。”
宠妃听着觉得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