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嚷着疼了?
林如海冷哼一声,却也知他故意如此是为了缓和他的情绪,到底还是亲自将他扶起来,一把抱在怀里,还没等林砚回过神来,却又松开了,摸着他的头感叹:“长高了!都快要赶上爹了!”
“我就是长得再高再大也是爹的儿子,爹不也一样打我骂我吗?”
还惦记着打了他呢!
林如海哭笑不得,无奈摇头,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他。
“这里头是京里宅子的房契地契。林家传信用的两种火漆,红漆封口为寻常使用,黑漆为隐秘重要之事使用。林家虽在京里经营不多,却也有那么三四个眼线,这些年都是林槐在打理,老宅也是他守着。
往后你在京里,他自是事事都听你的。你若有什么都可吩咐他,他若办不来,你便去沈家。凡事多思多想,多与老师商谈,不可莽撞。”
林砚难得的乖巧,一一应了。
林如海却是笑了起来,看着林砚带了几分玩味,“就是没事,也可以多往沈家去走走。老师有三子,如今在身边的却只有长子沈云舟。云舟师兄膝下有个女儿,单名一个沅字。今年十二岁。你在沈府瞧见,可多陪她玩玩。”
把人家一个女孩子的信息说得这么详细,又不是三四岁孩子,还陪她玩玩?
林砚张大了嘴巴,我的天哪,男女大防不要了啊!
林如海轻笑出声,“不是自诩顶顶聪明的人吗?怎么遇上自己的终身大事就傻了?”
林砚大急,“爹,我不宜早娶这话都说出去了。南安王府还没败呢!”
林如海瞪眼,“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娶!我们这样的人家,谁不是先看着,便是定了到成亲也还得有个一二年呢。你是正月里的生辰,翻过年就满十四了。还想等到什么时候?说什么不宜早娶,怕是你自己不想吧!
人家沈家还不想早嫁呢。沈家三代就这么一个姑娘,以老师和师兄的意思,是想多留两年的。如此岂不正合了你的意?如今不过是叫你们两个在长辈的看护下先接触着,能不能成,到底还得看沈沅自己愿不愿意。”
在这个时代,有这等开明,能给自家姑娘与男人相处让其自主选择的家长实在少见。可是林砚却没心情点赞,因为他是被相亲,还是单方面被考察的那个。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林砚差点跳脚,“爹,你可是我亲爹,你怎么只想着人家愿不愿意,就不想想我愿不愿意?”
“你见都没见,不去接触,怎么知道自己不愿意?”
嗯,这话说的好有道理,林砚竟然无法反驳。他低着头郁闷地要死。
林如海冷哼,眼含警告,“不许给我耍花样,更不许故意做出丑态来叫人家姑娘厌恶从此脱身。”
林砚皱眉不情不愿应了。
林如海面色稍缓,“不过是相处相处,你也别有压力,端正态度用了心就好。倘或最后你当真不喜欢不愿意,自有我去同老师说。”
林砚抬头,“当真?”
父母命,媒妁言。他虽心里失落却也没想着挑战这个时代的固有思想和权威,可若是有林如海的保证,能谈一场自由恋爱,倒也不错。
双向选择,这就公平多了!
林如海瞧他突然飞扬起来的神采,又气又笑,“你若不愿意,我还能逼你不成?到时候娶回来,你对她不好,不仅我们家日日生事,我也更没法和老师交待。再说,我想你娶妻,自是希望你们举案齐眉。”
林砚一喜,笑嘻嘻应了,连语气都松快了不少。直看得林如海摇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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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林砚在亲人不舍的目光中与司徒岭一道登上了回京的船只。又十余日,便到了京城。时节刚入了十月,扬州尚且还好,京城却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码头旁搭了两个棚子,一边布施粥食馒头,一边发放粗布衣物。竟还有两个女子带着帷帽分粥。瞧上去似是主仆,衣着打扮是未出阁的姑娘模样。林砚不免多看了两眼。
倒不是说这做法出格,若为善事,旁边有家人仆从看着,帷帽遮面,在大周也并无不可的。但毕竟少数,林砚还是头一回见,自是觉得新奇。
贾府来接的仆从倒是比上回还热情谄媚两分,见得如此,不待林砚开口便说:“这是南安郡王家前两日才设的。那姑娘正是霍县主,因见这几天渐冷了,恐有些百姓家中贫寒受不得,才有了此举。听闻他们在岭南时,也是常做的。”
“这倒是奇了。”
司徒岭走过来,刚巧听到这话题,笑道:“如何奇了?”
“大户人家布施虽然常见,却大多在城外或是贫民区,在有灾情或是时气恶劣的时候。如今不过第一场雪,雪势也不大,若说冷,这最冷的时候还没来呢。此时布施早了点。这倒也并非不可。
只是京都是商船贸易聚集的港口,码头上人来人往,此地布施实在不便。且方才有人领着东西打身边过,我瞧了一眼。粥食浓稠馒头里面还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