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望舒冷漠地翻了一个白眼。
“据我所知,主子们今天用的晚膳里,似乎有兔肉吧!”怎么没见赤火拦着主子们用兔肉呢?再说了,兔子难道不是狐狸的食物么?赤火有什么好矫情的?真是一只奇怪的狐狸。
“兔兔用来吃自然是可以的。做实验就太残忍了!”赤火边说边不文雅地咂一下嘴。它最近养成了在主人用膳前先去“试毒”的好习惯。那道兔肉真是人间难得的美味啊!今晚的厨子很应该加鸡腿。
娄望舒向赤火展示占据眼眶五分之四的眼白。
“对了,你那个毒药是怎么制备的?”
“你说敌敌畏啊我不知道。”并不是娄望舒怀了藏私的念头。她是真的不知道这种剧毒的玩意儿怎么配出来的。
“你肯定是哄我玩吧!你们自己做‘实验’,会连怎么配毒药都不知道么?”
“……这个我们不配的,不是我不告诉你。”
“那你们做的什么狗屁‘实验’啊!”
反正,赤火是从来不知道,施毒的人试验解药,而这人竟然是不会配毒药的。
怎么可能。
肯定娄望舒存心不告诉他。
他看向娄望舒的眼神便有些阴沉。
娄望舒试图为自己辩解:“首先,我们学的并不是配毒药或解药,所以你问我,我肯定不知道;其次,我们的重点是救那只兔子。我们学的跟御医差不多,只不过是另一个体系。”
赤火还是觉得娄望舒就是存心不告诉它。
“很显然,你连搭脉都不会。”娄望舒吹什么牛皮。最基本的问诊办法都不会的人,居然会说自己会给人看病,也不怕笑掉赤火的大牙。
“信不信由你。”娄望舒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随意贬低她的医术。最好是大家都闭了嘴巴,哪怕一个字的评价也不要说。赤火转眼一想,隐约也记起来,楦姐儿确实有托了娄望舒替她照看自己怀孕的母亲。可见,娄望舒应当没有欺瞒他。
首先,在没有确实证据的情况下诽谤中伤一个人,在道义上就是不对的。情愿多夸奖人,也不要说别人的不是。其次,没有一个人是真正有资格站在至高角度评价另一个人的。哪怕皇帝老子也不行。那家伙不过是投胎时走运一点罢了。而且其实也满悲惨的。生前纵有无上的权利,一朝驾崩,便得承受千朝万代的言论。或好或坏,都得捱着。若是换了朝代,那么他的日常生活乃至一些极其**的东西,都会曝光在无数人好奇窥探的眼光中,被人肆意议论,权作谈资,作为上好的下酒菜。
像寻常老百姓,死后倒没有人去说他的不是。
即使是那些极重规矩的大家闺秀,在日常集会中,也忍不住互相咬耳朵,悄声讨论着某某皇帝最爱的妃子是吃的什么,用的什么,而将自己的肌肤养得没有一点瑕疵。
就连张氏这样不怎么媚俗的人,最近手头宽裕一些,便马上开始一箱接着一箱地买燕窝。
周雅楠和楦姐儿也有一份。拿金边琉璃碗装着。是张氏一脸稀罕地叫丫头端上来的:“这可是一个好东西。不过,每天不能吃太多,只能吃这样半钱。”饶是半钱,也是膨涨开来,盛满了一碗。
楦姐儿真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跟周雅楠一起探头去看。
“噢!是这个东西啊!这可是个精贵玩意儿啊!”周雅楠在宫中见过张氏炖的这种白燕盏,自然也见过血燕。不过,她自听说燕窝的来历后,稍稍对它有一些反感。
但她也没有矫情到不吃这个东西,多半看在它的价钱份上。
楦姐儿吃了一口,大叫道:“这不是粉条么?”
张氏瞪了她一眼:“一两银子一盏呢!”哪里是粉条能比得上的?一个天一个地。
楦姐儿又重新舀一勺,细细地嚼,仍是觉得没跟粉条有什么区别。周雅楠则是心安理得地享用着燕窝。实际上,买燕窝的钱本来就是她给张氏的,权当是报她当年没有对她的身心造成虐待的恩情(一般的继母对于原配所出的孩子,一向都是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他们早点夭折,免得挡了自己孩子的前程)。要不然,周府还真没办法拿出这样一笔钱来。
张氏并没有不收这钱,这本是她应得的一份。她的人生哲学便是如此:孩子们给她送一些小玩意儿,她一向是照收不误的。她认为这样有助于培养小孩子多多孝敬她。若是拒绝他们,便打消了他们的积极性,下次再想叫他们送东西给自己,便难了。从有到无容易,从无到有,就很困难了。
她并没有昧下这笔钱,而是光明正大地叫账房来,在账本上写好某年某日,收到周雅楠多少钱。周雅楠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实际上,就是张氏藏作私房钱,或是挪作他用,她也不会在意。
楦姐儿问张氏:“母亲,您怎么忽然想到要吃这个?”张氏以前是从来不吃什么补品的
“噢,我听说有孕时,吃这个,生出来的孩子会比较白。”她看了看楦姐儿,面露古怪之色。
周雅楦受到一万点暴击。哪有母亲这样嫌弃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岂有此理。
她顿时觉得眼前的“粉条”有些难以下咽。
“吃呀!”张氏睨了她一眼。那眼神的言外之意,似是想说,你都已经这么黑了,怎么还不吃一些帮助你变白的食物呢?
楦姐儿盯着琉璃碗上的金花纹发呆。
后来周雅楠安慰她:“女孩子小时候,皮肤黄点是很正常的。我到现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