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优哩婆湿闭上眼睛,心里淡淡地有点感佩。
天亮了,薄雾笼罩了神庙。他们起身,道了早安。伯利把自己携带的食物又分了一点给优哩婆湿,优哩婆湿感谢之后收下了。
然后伯利翻身上马,优哩婆湿系好脚铃,走出地板潮湿的神庙。他们道别,朝着不同方向,各自走上自己的路程。
隔了一阵子后他们回想起来,都觉得这只是在旅途中做的一个梦罢了。
天放晴,彩虹初现,铺平道路,众神降临。
友邻王听见自己的臣民惊呼才跑到王宫的露台上去,他看见云里藏着众神的旗帜,天庭的金光直射在他的台阶上,色泽鲜艳绮丽、气味芬芳的花朵从天而降,山峦般的金车停在了他王宫的门口。在空气中,在影子里,众神的力量浮动着,他们成千上万,降落在友邻王小小的宫城前,注视着他。
人们慌忙丢下了手里的东西,跪伏在街道上,唯恐被神光刺瞎了眼睛。
友邻王的脸铁石一样,他看着神车中的一辆打开了。西方之王、海洋的主宰走了出来。伐楼那一出现在地面上,附近所有人都觉得透明的海潮漫过自己的胸膛,口鼻里都是腥咸的味道。
波浪缀成的长袍在伐楼那身后翻滚。他走到了友邻王的面前,朝他合十低头。
友邻王哆嗦了一下,还以同样的礼节。“我竟然有这样的荣幸,接待一位大神的来访。”他说。“您是为何而来?”
伐楼那神秘地一笑。“自然是来向您表达天界的谢意和尊敬,国王。”他低声说,那声音化为阵阵在血液里涌动的海潮,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我们,天庭的五老评议会,都十分认可你向天界通风报信的行为,而且你之后又根据我们的指示,正确地解决了那件麻烦事。”
友邻王白着一张脸,他伸出手,手里有一块深蓝的宝石,颜色冰凉,正是海洋之色。“我不需要这个了。”他说,“而且……那么小的孩子也死去,十分令人不快。”
伐楼那脸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笑容。
“你做得很好,国王。”他低声说,“别为幻象所迷惑。那不是孩子,只是一个罪孽的化身,采纳了令人混乱的表象而已。他的死只是意味着罪恶的结果被扼杀了,令世界得到了净化。我已经这么说过一遍了,你也对此表示了认可,不是吗?”
友邻王脸色阴沉,点了点头。“是的。”他低声说。
伐楼那抬起头,看着友邻王的小小宫殿。
“啊,”他轻柔和缓地说,“但我感觉不到达刹仙人女儿的气息。她去哪里了,国王?我也曾说过,要你令她在此安心等待……”
“人称伽罗、魔醯首罗和世尊的那一位把她带走了。我不知他们去了哪里。”友邻王说,“我没那个能力拦下他们。”
伐楼那似乎微微眯了眯眼睛。
“伟大的无穷威力者行为永远难测,”他轻声说,“即便是众神也不敢揣度他的想法或阻拦他。这并非是你的错。”
“是,”友邻王低下了头说。
海洋的主宰举起了一只手,“那么,快做准备吧,国王。”
友邻王抬眼看他。“你说什么?做什么准备?”他说。
“国王啊!”海神说,声音如同大海在多岩的海岸旁翻涌,在在场所有人的耳里回响起来。“我是代表所有天神而来。永寿城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主宰。我们彼此商议,最后一致认定你,人类的国王,阿逾娑之子啊!你灵魂伟大,心地高洁,你最适合登上天帝的宝座来统御我们。”
他说着,微微一闪身,露出身后天帝才能乘坐的战车。在那战车上,摆放着宝冠和权杖。“为着正法,为着世间时序,请你接收这份责任吧,国王!请跟随我一起前往永寿城,坐上为你保留的宝座吧!”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敬畏的低呼,有些人激动得晕了过去。
友邻王站在原地,他脸色发白,手在衣服下微微发着抖。
伐楼那抬起头来。场面话已经说完了。现在他注视着在他面前的人类。
“国王,”他轻声地说,“还记得我的话吗?你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奖励的,只要你能证明自己能坚定地维护正法。如果你犹豫不决,反对者会说你心肠软头脑糊涂。但正是你的果断举动说服了之前一直反对你的人,让所有人都相信你的确有资格……”
“是的,”友邻王说,他嘴唇微微哆嗦着。“但我可没想到是如此的回馈。”
伐楼那看着他,和颜悦色地说,“如今三界都在等待你的统治呢。我是您的朋友,我将毫无保留地帮助您,服从您。”
友邻王后退了一步。
“给我一点时间,”他轻声说。“我……我还必须好好思考一下。”
伐楼那眯眼看他。“凡人的时间。”他微笑,“但谨记即便寿命最长久的天神也会感到不耐烦。”
友邻王独自来到自己的家庙中。
殿堂里供奉着他的祖先。他跪倒在他们面前,奉上献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