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俩人相对坐下,江氏一脸慈祥地看着凝烟:“蜀南虽不比京城冷,但湿气重,你初来怕是受不住。”
“侄女无事,您不必担心。您如今身子可好些了?祖父常常挂念您,家中长辈也让侄女代他们问候。”
江氏叹口气:“姑妈如今也就这样了,牢你们记挂,说到底都是老毛病,将养着就是了。”
凝烟同江氏说了会儿话,外面便有人报“大少爷回来了”,然后就见何寻之从门外进来。
“母亲,儿子回来了。”
江氏拉着他坐下,亲手饶了碗姜汤递给他:“先喝了去去寒。”
何寻之一仰头灌了下去,把碗放到桌上,与她们道:“表妹的行李我已让人送到旁边的院子安置,带来的下人也安排妥当,一会儿吃了饭表妹便可过去休息。”
凝烟连忙起身行礼:“劳烦表哥了。”
何寻之却指着她笑:“母亲您看,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表妹如今变得这般客气,小时候见了我明明爱答不理的。”
听他提起幼时之事凝烟不禁大为窘迫,当初何寻之随江氏到京城凝烟也见过他,那时他正是顽皮的时候,经常欺负江奕然,她那么宝贝弟弟,怎么会给他好脸色。
“胡闹,有你这么说妹妹的么?”虽是训斥,江氏仍旧笑眯眯地,显然母子关系很好。
他一脸委屈:“儿子惯来如此,您平日不是欢喜得很么,怎么表妹一来您便嫌弃了?果然是喜新厌旧。”
凝烟目瞪口呆,她快呕血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卖萌真是件杀伤力很强的事,她本来就没多少的战斗力瞬间变成负值。
凝烟正在这对母子的戏谑中坐立不安,终于有人来解救她了:“夫人,晚饭已经摆好了。”
于是三人相携去了厅堂,显然为了迎接她江氏特意让人准备了许多菜,只是放眼看去那一桌的红也让她望而却步。
三人落了座,江氏坐主位,凝烟位于左侧,何寻之位于右侧。
江氏先左右看了看,一脸微笑:“这样多好,家里热热闹闹地,我看着就高兴。”
一边伺候地婆子将盛好的饭递过去,也笑:“今天表小姐来,难得您这么高兴,可要多吃一些。”
江氏点头:“是呢。”
凝烟知道江氏平日一人守着这偌大的宅子难免孤单,笑着安慰她:“您放心,以后每日侄女都过来陪您用膳,只是到时您不要嫌侄女吃的多才好。”
江氏闻言更是开怀:“好,你尽管来,姑妈巴不得呢。”转而瞪了儿子一眼:“还是女儿家知道疼人,不像你这臭小子,整天就会往外跑,惹我生气。”
何寻之急忙夹了一箸菜放到江氏面前,讨好道:“儿子也来陪您,您可不能只紧着表妹一人,忘了儿子。”
三人吃了饭,凝烟自和江氏去说话,何寻之则告退去了前院。
江氏知凝烟一路行来必是累了,也不多留她,只说了两句便放她走了,让她回去早点休息,明天再过来说话。
等凝烟出去了,江氏想起父亲信中所言,幽幽叹了口气,将忍了许久的话同周嬷嬷说了出来:“这孩子命苦。”
周嬷嬷正站在后面给江氏垂肩:“有您疼表小姐,何来命苦之说?”
江氏却只摇头不语。
沉默了一会儿,周嬷嬷又道:“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表小姐人的确是难得的人物,今天和咱们少爷一块儿站着,真真是金童玉女也不过如此。”
江氏闻言一愣,她倒不曾往这边儿想。
近些年何家和江家一个在京城,一个在这偏远之地,两个老太爷又渐渐老了,两家虽还有往来,但早已不如早年亲密。而且这次若不是凝烟被秦绍逼得离京,江家恐怕早已给她定了亲事,如今江泓林已经是礼部侍郎,凝烟将来的夫家无论如何都得是京里的官家权贵。可如今她来了蜀南,那……
江氏心头一跳:父亲是不是也正有此意?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何寻之今年不到二十,和凝烟也算般配,又是表兄妹,在一起时间长了,谁敢说两人不会日久生情?
其实按说何寻之这个年纪也早该成婚了,只是他几年前自到蜀南的军中后心就野了,每每说到此事就推三阻四,她虽是着急,但也想让儿子找个合心意的,这才拖到现在。
凝烟……她倒没什么不满意的,这么多年虽是没见过几面,只冲着这么多年将弟弟带得那么好,就已经极难得了。模样美丽端庄,也懂事,若是和寻之配在一起,倒的确是郎才女貌。
恩,这事她得仔细想想。
等下人送凝烟去了安排好的院子,蓝田暖玉已等在门口迎着了,凝烟便谢过那妇人,同二人进了院子。
凝烟刚一进屋,蓝田便道:“奴婢四处看了,这院子着实不错,屋里的摆设用具也都是精心挑选过的,夫人还是很疼您的。”
凝烟点点头:“自小姑母就对我们极好,若不是相隔太远不常见,奕然又能多一份倚靠。”说起弟弟,她又是担心,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暖玉见她沉默下来便知道她一定又记挂起小少爷,转而说起了别的:“莲岂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自到了江家便没什么精神,晚饭也没吃就睡了。”
凝烟蹙着眉:“怎么,难道是生病了?”这儿的气候确实和京城相差极大,今天又淋了雨,难保不会生病。“怎么没早来报我,可请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