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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勤之咳了一声。“怎么只你一人,婧婧呢?”
“原来小婧说的没有错。”
“怎么,轶儿,连你也要背叛干爹吗?”
白轶摇摇头。唐勤之心底一松。“那就好。你可千万别学师妹,果然女生外向,再怎么疼爱,也是无用的。”
“小婧她……并没有背叛干爹。”白轶艰难地开口。“她只是想不到干爹竟会对她用蛊,一时任性才私自拔除,为此不惜自毁一目。请干爹体谅她的用心,不要责怪。”
“喔?是吗?”
“叫你一声干爹,你一世都是我的父亲。即便有天你要拿走我的命我也毫无怨言。可是,我有一件事相求,还请干爹务必答应。”
“说来听听?”
“无论干爹要做什么,白轶都会力撑到底。可是,干爹能不能放过……放过小婧与槿衣?”
唐勤之咳了两声,仿佛很是虚弱地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捂住了嘴,半晌才道:“这又是怎么说?怎么你以为干爹会对自己的孩子不利吗?”
白轶沉痛地低下脸。
“婧婧和槿衣在一起?”唐勤之忽然问。
白轶摇摇头。“槿衣独自离开了。小婧她……她自觉有罪,不敢来见干爹。”
“呵呵,这傻孩子。”唐勤之咳了两声,微笑道:“干爹一向赏罚分明,你告诉她,只要诚心为干爹做事,过去的一切,干爹既往不咎。”
“当真?”白轶眼睛一亮。
“当然。”
“好,那,我即刻去告诉小婧,让她回来干爹身边。”
“呵呵,去吧。”
望着白轶离去的身影,唐勤之看了眼脚下的尸体,眼中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诡谲笑意。婧婧啊,你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知道?从你不惜自毁一目也要拔除眼蛊那一刻起,你的心,早已不在效忠干爹上了。既然你主动要求回来我身边,我又岂有不答应之理?你想利用我等待再见到槿衣的契机,呵呵,而你,又何尝不是我的筹码?只要有你在手上,何愁槿衣她不会自投罗网!
然而,唐勤之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的沐槿衣早已被晚歌落下黑暗之力的封印,陷入了长久的沉睡。
晚歌回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她房里呆呆坐着。“你来做什么?”她冷冷地问。
穆纱站起身来,眼神恍惚。“你……你去哪里了?两日后便是祭典仪式了,护法大人找不见你——”
晚歌不耐地挥了挥手。“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我……”穆纱呆呆地咬住下唇,“那个姐姐……她——”
话未说完,晚歌一凛,眼光扫向她,只见一张清丽秀婉的脸上满是稚嫩与怯懦,红唇微颤,眼神低落。“白天的时候,你看着她,你的眼睛就像是星星一样。从来……你从来不曾这样看过任何人。”
“……”
“你既然已经杀了那些喇嘛,为什么又独独放过我?”
“我留你一命,你也不过多活两日罢了。仪式一到,黑鹰自然会送你去死。只可怜了你的亲姐,白白断送一条性命。”晚歌嘲讽地笑笑。
想起白日里南彩云的死状,穆纱脸上一白。“她……”
“她的魂魄已经被收入了万鬼铃,为召唤大魔王献一己绵薄之力。你也不必难过,各人各的命数,毕竟再过两日,你们姐妹便可重会了。”
“她才是真正的圣女,是不是?”被晚歌恶劣的调侃激得双目微红,穆纱终于问出了心里徘徊许久的疑问。
晚歌的脸色阴沉了下去,并不答话。
深深吸了口气。“倘若我将这些事都告诉护法大人……”
“那又如何?”她话未说完便被晚歌冷冷打断。“再过两日便要举行仪式了,时间紧迫,黑鹰又能奈我何?”
穆纱低下头,目光忽然落在她腰间那一支莹然生光的玉笛上。她伸手去碰,却被晚歌瞬间避开。眼底隐隐有些恍惚的痛意,她低声道:“你如此看重此物,可是,我对它却没有任何的感知。其实,从那个姐姐出现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那次,她差一点点就要念出残缺的圣明虎神咒,却被你打断……你是有意这么做的,对不对?”她虽是问了话,却又并不期待晚歌会回答她似的,继续说道:“我苦修多年,不过是生搬硬套,那些咒文我根本弄不清楚,可是护法大人他说……他说我是圣女转世,我生来就应该懂得这些的……是护法大人他弄错了,是不是?”
她迟疑难定的模样终于令晚歌心生不耐,冷冷道:“愚忠,愚孝,没有主见也没有自我。她怎么可能降生在你这副躯壳里!”
穆纱讶然抬眸,却见面前那本桃花般妩媚的脸上一闪而逝的冰寒与肃杀,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你……你在说什么?”
晚歌一手覆在心口,只觉阵阵痛意蔓延,却强撑着不愿多说。望着穆纱茫然却又沉默的脸,她慢慢站直了身体。“过去是我欠了你。不过,你也当明白,我从未勉强过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情愿的。包括此刻,我从未想过你会被错当成圣女转世,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千年后,仍旧是安排了你来代替她。”
穆纱本已苍白如纸的脸色在听到这番话后,瞬间被抽离了最后一丝人色。唇齿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她低声道:“原来,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你都记起来了?”晚歌冷冷地问。
穆纱狼狈地摇了摇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