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她没有推开我,也没有摇头拒绝。
她将我抱了起来,放进柔软的床铺中,倾身替我褪去鞋袜和外衫,又拉了拉被子,掖好四周的被角,温柔得教人不敢置信。
顺着她的力道躺好,乖巧地被包裹在被子里,我愣愣地盯着她姣好的侧脸,生怕一眨眼睛,这梦便要醒了,而眼前这个对我温柔体贴的姜灼也就如泡沫幻影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打理好一切,她随手放下了帐幔,转身以前,低声说道。
我一激动,忙不迭拉住她的衣摆,不依不挠地追问:“你说好,又是什么意思?我不懂。”
她轻轻拂开我的手,在酸涩失落的情绪汹涌而至以前,拈起了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神情虔诚得仿佛完成某件庄重的仪式,教我心中一动,像是被那片羽毛搔在了心间。
“我说,我会娶你,”她微微勾起了嘴角,笑得又轻柔又漂亮,“卿若愿嫁,我必愿娶。”
“拉钩?”我伸出小手指——虽然有些幼稚,但就是想这么做。
“拉钩。”她摇了摇头,却也陪着我幼稚,眼中的宠溺教我不由深陷其中……
翌日晌午,在宿醉的头疼中幽幽转醒,抹了一把脸,看了看空寂清冷的房间,我将脸埋进枕头,不禁自嘲,果然只是个梦啊。
——她若肯娶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拒绝呢?
只怕是……她不肯罢了。
☆、第62章雨露
“殿下,可要起了?”我正抱着被子无所适从之时,就听门被轻敲了几下,接着响起了一个略显稚雅的男声,声线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什么时辰了?”又蹭了蹭被褥,我懒懒地翻了个身,扬声问道。
“回殿下,已经巳时了。”那个声音立即回道。
——那也就是十点钟左右了?
怪不得肚子饿得开始发疼了。
“殿下,可否让奴进来服侍?”等不到我的回应,那个声音再次低声问道。
“进来吧。”想了想,我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应允道。
“是。”声音的主人推门而入,是个看着眼生的俊秀少年;眼角上挑,天生一副fēng_liú多情的相貌,普普通通的一个抬眸也像是在抛媚眼——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
下意识地拢了拢睡得凌乱不整的寝衣,我看着那少年走上前来,蹲身托起我的脚——忍着心里的别扭,我任由他替我穿好了鞋子。
然而屏着的一口气还没松开,就见他又取过了取过了一边的衣服,作势要为我穿上,咬了咬牙,我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躲开。
心里却不断做着自我建设:不过是穿个衣服罢了,又没发生别的,只要把他当作是个小女孩便是了。
若是现在拒绝了他的服侍,指不定会教他以为哪里做得不好触怒于我,更引得颜珂误会而施罚于他,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正想着,却感觉他的手越来越不规矩,身体也有意无意地往我身前凑过来,若是将这个场景换一换,不免教我觉得,他是有心在勾引我——转念一想,在这女尊男卑的大芜国,这可就说得通了。
吓了一跳,忍不住后仰避开了他的手,厉声喝道:“你做什么!”
他愣了一瞬,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浮起羞怯的红晕:“奴当然是来……伺候殿下的……”
——帮忙穿个衣服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小动作?
不悦地拂开他的手,我自己穿好了外衣,系上扣子,拨了拨头发,将他晾在一边。
他却比我更加委屈,红着眼眶收回手,猛地跪在我脚边,抬起头泫然欲泣地问道:“殿下,可是奴做错了什么?”
叹了口气,我见他哭得可怜,气也消了不少。终究是见不得人这样,只好温和了语气,反过来安慰他道:“不关你的事,是本王自己心情不佳;这里不用你伺候了,退下吧。”
他轻声应了,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朝我行了礼,之后便恭敬地离开了。
我等他退出了门,这才舒了口气。
随意洗漱了一番,索性也不去管长及腰间的头发,任由它披散着,对着镜子整了整衣服,抬脚便出了门,去前厅用餐,转眼便将这段小插曲抛在了脑后。
然而,那一个又一个以各种借口接近我的美貌少年教我渐渐觉出味来——他们看着十分眼生,大致上却差不多,就连微笑时嘴角的弧度也一模一样,可见调、教他们的人是下了功夫的,就连怎样最能打动人的表情都经过了刻意训练,即便是我也要夸一声细心。
可是这细心不用在正道上,还算计到了我的身上,那就不太令人高兴了。
我大概也猜出这是颜珂的手笔,否则这群少年根本近不了我的身,更别说三番两次地试图与我有进一步的亲近之举——换作平时,早就被随行的侍卫和隐藏的暗卫五花大绑了,哪里还能由他们来去自如?
现在,那些侍卫们却都眼观鼻鼻观心,做视而不见状,应该是得到了颜珂的命令,默许放行了吧。
我隐约也能猜到颜珂的用意——眼看着邝希晴下诏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那帝师之子即将成为王府后院的新主人,若是能够在他之前扶植几个得宠的侍君,与他分庭抗礼,就能遏制他在王府的影响力;要是这些侍君中能有人诞下一儿半女,更是再好不过。
之前还有邝希晗身虚体弱这个挡箭牌,自白云谷回来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