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我们回去吧。”却遇见杜怀瑜迎面走来,见了他们,不过匆匆打了招呼,便疾步去了。杜怀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薄唇抿了抿。
或许是沈紫言多想了,总觉得杜怀瑜似乎也知道些什么,所以才那样匆忙的去了,只是不知他要去见谁,或许是福王,或许是幕僚
福王府里,隐藏了太多秘密。
而沈紫言自己,不过是初来的新人,或许在旁人眼中,就是外人,自然有许多事情不会叫她知晓。不过沈紫言从来不会为了这点事情黯然神伤,山不来人去,终有一日会有所改变的。
二人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回到了屋子,杜怀瑾出乎意料的没有像往日那般与她厮混,而是坐在窗前,手里握着小茶盅,茶盖与茶盅开开合合,发出低低的摩擦声。沈紫言丝毫没有觉得刺耳,只是见他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或许是在自己的屋子,他不用掩饰什么,眉目间有了淡淡的担忧,平时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
沈紫言暗暗叹了口气,也不去打扰他,自己坐在床头看书,屋子里服侍的人早已退了下去,唯有他们二人独处。虽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屋子里流淌着说不清的静谧,好像二人是相识多年一般。
良久良久,杜怀瑾才放下了茶盅,见她坐在床头看书,就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在看什么书?”沈紫言看得正入神,也没多留神,随口答道:“《战国策》。”身旁的人却又不说话了。沈紫言后知后觉的觉察到什么,笑道:“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
杜怀瑾双手放在了脑后,慵懒的靠在了床头,一条腿放在大红色锦被上,一条腿半曲着一下一下的摩挲着她的腿,“兵书。”沈紫言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哪知他的腿修长修长,不费丝毫功夫的又沾上了她的大腿。
沈紫言只得无视他的小动作,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三少爷一定看过《黄帝阴符经》,《六韬》,《三略》和《孙子兵法》了。”杜怀瑾眼里微微露出一丝诧异,“也不过略翻了翻。”沈紫言抿嘴微笑,“难不成你还要做大将军不成?”杜怀瑾不以为意的畅然一笑,“那又有何不可?”
是不是这样,意气风发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沈紫言微微笑了起来,“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练,谓之圣人。这一句何解?”杜怀瑾颇有兴味的看了沈紫言一眼,“端末未见,人莫能知;天地神明,与物推移;变动无常,因敌转化;不为事先,动而辄随。故能图制无疆,扶成天威,匡正八极,密定九夷。如此谋者,为帝王师。故曰:莫不贪强,鲜能守微,若能守微,乃保其生。圣人存之,动应事机。舒之弥四海,卷之不盈怀;居之不以室宅,守之不以城郭;藏之胸臆,而敌国服。”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何解?”沈紫言自然知道这不过是纸上谈兵,也不过是试探试探杜怀瑾罢了。
杜怀瑾想来也是熟读兵书,不假思索的说道:“释近谋远者,劳而无功;释远谋近者,佚而有终。佚政多忠臣,劳政多怨民。故曰,务广地者荒,务广德者强,能有其有者安,贪人之有者残。残灭之政,累世受患;造作过制,虽成必败。舍己而教人者逆,正己而化人者顺;逆者乱之招,顺者治之要。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德者人之所得,仁者人之所亲,义者人之所宜,礼者人之所体;不可无一焉。故夙兴夜寐,礼之制也;讨贼报仇,义之决也;恻隐之心,仁之发也;得己得人,德之路也;使人均平,不失其所,道之化也。”
二人不厌其烦的说了将近大半夜,末了只听远方一声鸡鸣。这是沈紫言第二次听见鸡鸣了,知道天已经快亮了,忙打住了话头,“我们府上怎么会有鸡鸣?”也不知是不是沈紫言的错觉,总觉得杜怀瑾双眸比往日更明亮了些。
“我养的。”似乎看出沈紫言的困惑,杜怀瑾又轻飘飘加了一句,“我喜欢吃烤鸡,自己烤。”沈紫言不由失笑,想起了那日在雪里和众人一起烤鹿肉的事情。杜怀瑾见她笑得温馨,微微有些失神,“怎么,是不是你也想吃烤鸡?”
沈紫言扑哧一声笑,“好啊,若三少爷执意如此,那我就敬谢不敏了。”杜怀瑾揶揄的望了她一眼,脸上丝毫没有倦色,笑问道:“你累不累?”沈紫言一怔,摇了摇头,“不累。”
杜怀瑾却又笑了起来,“我今日才知道,原来我与娘子都是话痨”沈紫言不由汗颜,自己陪他说了将近一夜,不过是想开解开解他的意思,到头来被说成话痨
杜怀瑾却脸色一正,难得的恢复了肃然,“不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紫言只当他是故作玄乎,瞪了他一眼,“不过什么?”
看文的妞,站住,不许跑,留下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