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头,怎么也要半天!来不及了!伏击失败,陛下的主力军必然要吃亏!”
红脸膛的男子胸膛起伏,仍在激愤当中,恶狠狠道:“伏击出漏子还罢了,只怕陛下带的那些刀车和投石车也出漏子,那才是……”说到这里他顿住猛地打了个寒噤,显然也被自己所说的话吓住了。
年青将领愤怒的将手里的刀背往投石车上一砸,和还在车旁边鼓捣的几个士兵道:“查出原因了吗?”
那几个士兵慌慌张张道:“禀将军,似乎是支架这里松了,但是……我们不敢拆……怕一拆就全散了……”
那麻子脸的道:“他们哪里看得出来,这车上有机关,一拉后架便能全散了,当年北戎抢了散架的车回去,派人拼了许久,都没办法装起来用,这是奉圣郡主制的,图纸都全毁掉了,修都没办法修,我看那什么天机门的薛女史什么的,也没那本事。”
那红脸膛的老马早心直口快道:“不是说奉圣郡主出身天机门么?这什么薛女史的,该不会是西羯那边派来的冒充的奸细吧!”他啐了一口,脸上怒意未消。
麻脸的摇摇头:“陛下对天机门优厚非常,此次御驾亲征,专程带了过来说是能修好这些战车的,之前也确实修好了,谁知道如此?要我说……若是此战我们伏击不出,哪怕陛下胜了,将军回去也是军法处置的份,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投石车修好了,现在我们说坏了就能抹过去这伏击失败的罪。”
老马怒气腾腾道:“咱们这上下一百双眼睛看着,这投石车到了山上,试车的时候就打回了自己这边的方向,这能怪到我们头上?”
青年将军竭力平息怒火,低声喝道:“现在忙着推卸责任有什么用?且管当下,这伏击怎么办?伏击之计不成,西羯那边人数远胜于我们,若是今日不能拿个大胜,这西峡原这一片地儿连着西源城一块儿全要失!中原腹地就全失,咱们便是都伏法认罪,又有什么用?”
麻脸忽然忧心忡忡地压低了声音,指了指天上道:“陛下尚且无嗣……若此战有个万一……你我正是楚朝罪人!”
三人都沉默了下来,显然都被这可怕的推测吓着了。这时苏瑾却基本确认了这支军队正是楚朝的军队,听起来还是御驾亲征,她目光复杂的看了看那些投石车,燕尾绞车起重型,另外综合了弓力型的动力机关,又加配了轮子以方便运送,在铰链等地方也进行过改装,这是从前的自己做的?她从小就喜欢玩手工拼装模型,家里摆着的各种战车飞机航模拼装模型不少,而她为了执行任务也进行过相关的冷兵器战争的培训……想必是真的了。
她跃身而下道:“我大概可以修一下。”
士兵们忽然看到有人从树上跃下,尽皆大骇,纷纷拔刀围了过来,三个将领更是按刀横眉,全身戒备,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右手,喝道:“什么人!”
她不慌不忙道:“我是到山中打猎不知不觉走远了,正巧遇到你们,我对木工之道略通一二,不知可否让我看看?”
老马早立起眉毛怒喝道:“乡野妇人也敢来此信口开河!让军爷给你些教训!”
一旁麻脸的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光在她背上的弓上打了个转道:“我们又怎知道你不是奸细?”
苏瑾道:“你们的投石车本来就坏了,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让情况更坏了吧?”
三人都沉默了一下,那青年头领皱着眉头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看她双目清澈镇定,全无惊慌躲闪之像,沉吟了一会儿问她道:“你有把握?”
苏瑾想了想道:“七分把握吧,如果坏的地方不妥,没有工具,那我也没办法,只能先看看问题出在哪儿。”其实她之前听投石机反投,心里早默默有了结论,倒是有八成把握是坏在什么地方的。
那青年头领挥退旁边围着的士兵道:“让她看看。”
苏瑾走到一个投石车旁边,用手直接推了推那支架,仔细查看,旁边看的将士已是脸色微变,那支架重得很,这女子看着弱质纤纤,手腕纤细,却轻而易举摆动那支架……
苏瑾却忽然道:“是投出去的石块往回投掷了是么?”
旁边的士兵道:“是,还砸伤了自己人。”
她端详了一会儿,从靴子里拿出了把匕首出来,在轴承之处敲打戳刺了一会儿,又动了动支架,肯定道:“是支架处的轴承没加固好,想必是运送上山过程颠簸,松了,角度变大,于是反投回己方。”
一旁老马听她说得入港,已是信了一半,忙道:“可能修好?”
苏瑾转头找了旁边士兵新伐的树枝,找了枝手臂粗的,用匕首几下便削出了个楔子形状,然后走到投石机旁,指挥士兵抬起支架,用力将那楔子看准一处地方插入后地上找了块石头几下将楔子敲了进去,旁边看着的士兵们却都暗自心惊这女子的力气不小。
苏瑾敲好楔子后,对旁边的士兵交代道:“试试吧,我已将角度固定好。”
那青年头领点了点头示意士兵搬石头放入配重的皮兜内,拉动弓力杠杆,后头的士兵有了前边的教训,纷纷避开后方,警惕地等待投石机发射。众人聚精会神,看那投石机“呼”的一声将石头远远掷了出去,一路向山下激射而出,最后落在了山下河岸边,远远只能看到石头落地后的尘土腾起。
兵士们沉默了一下,忽然欢呼起来,老马大笑道:“修好了!还请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