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河,他们坐着自家做工精美的大画舫一路跟着阮清辰一行人,更是把那船家的话听在耳里。苏景深心里一惊,饶是自己想着要叫苏璎珞臣服于自己,若苏璎珞心中也是和这船家一般,竟不欣赏自己,自己胜算似乎也不大,于是心里便灰了一分。
苏璎珞见岸上有卖糖葫芦的,叫船家靠岸停一停,买了两串,一串递给绿樱,一串自己吃。只见那糖葫芦串的各色水果,一层透明的糖浆包在外面,还撒了白芝麻,一看就很新鲜。苏璎珞伸出小舌舔了口外面的糖浆,满足的呻吟出声:“嗯,真好吃!太满足了。
只见那阮清辰凑过去也在苏璎珞的糖葫芦串上咬下一颗,笑眯眯的在吃,苏璎珞嗔道:“要吃刚才又不买,我的口水很好吃吗?”阮清辰心道,是挺好吃,又香又甜,这边却委屈巴巴地看着苏璎珞,“真是狠心的娘子,吃你一颗糖葫芦都不行,那我吃绿樱的。”说完转头在绿樱的串上咬下一颗,大嚼起来。
渐渐的,河上热闹起来,人渐渐多了,悦耳的小曲小调随风飘来。有的声音清脆似那黄莺出谷,有的婉转低沉似陈年老酒。有小清新似“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也有那春闺哀怨词如“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还有那教坊花姐的淫词艳曲如“情天情海幻情深,情即相逢欲横流。”甚至连那带兵打仗的塞上曲都有,可谓不一而足。
河岸种了迎春花,此时花已开,黄色的花朵顺着枝条垂下河岸来,苏璎珞摘了一朵别在绿樱耳后,夸道:“我家绿樱真好看。”姐妹二人又看到岸边有卖小手工艺品的,见那草编的竹蚱蜢栩栩如生,遂买了一只,还买了一只竹节做的杯子。
阳光明媚,杨柳风吹面不寒,水上歌声忽远忽近的飘来,苏璎珞的心中闪过逍遥二字。突然,小乌篷船撞上了一艘精美的画舫,只见苏景深从画舫内大步迈出,朗声笑道:“阮大人,好巧好巧!”阮清辰一作揖,“原来是苏大人,这位是?”
阮清辰望向他身后一位白衣年轻公子,只见该公子身长七尺,身材挺拔,气质不凡,手执一柄折扇,“是舍弟苏景语。”阮清辰道:“怪不嘚,一表人才。”苏景深相邀阮清辰一家同游苏州河,阮清辰岂有不赴约之理。
画舫焚香品茗听曲
主仆三人付完船钱,弃舟登舫,只见这画舫做工精美,比那小乌篷船大了六倍不止,外面上了青漆,不仅有窗,还有那门帘挡风,就连船家都穿着锦服。众人入嘚画舫落座,只见舫中央还摆着一张古琴,漆红漆,一看就不是凡品,阮清辰道:“苏大人雅兴,我竟不知苏大人还会弹琴。”苏景深笑道:“是舍弟的爱好,我哪有那等闲心。”
转头看向苏景语,“景语不弹一曲吗?”苏景语跪坐在琴前的蒲团上,手指放在那琴弦上开始拨弄,只见他手指修长,像那水里刚捞出来的水葱,苏璎珞惭愧的把自己的手拢在袖内。只听那琴音响起,只几个音就让人心神宁静,颇具古风,琴案上的香炉香烟袅袅,是檀香的味道。
苏景深给三人提起红泥小火炉上的紫砂壶,给三人倒茶,只见那白瓷杯内只放一小撮茶叶,待杯内注满滚滚的热水,茶叶的清香扑鼻而来。苏璎珞右手持杯,将那茶杯端至鼻前细嗅,直觉神清气爽,又喝了一口,稍有点苦味,但稍顷,就有回甘。她又连着喝了几口,问道:“苏大人,这茶真不错,叫何名?”苏景深道:“是安溪铁观音。”
苏璎珞心想自己以前去听戏也是喝过那铁观音的,只是这铁观音和铁观音的差别也忒大。这么想着还打了一个嗝,她真想钻进那地缝里去,这阳春白雪曲被她下里巴人的一个嗝给打断了。想她苏璎珞合香,也自觉是个雅人,但人和人也不能比,那小公子苏景语旁若无人的弹奏,一席白衣更是将他趁的像那嫡仙,竟不似这尘世中人,一时竟看的入迷。
苏景深道:“夫人不必介怀,这上好的茶有那茶气,可以上下通气,可以凝神静心,只不必连喝就无事。”
曲毕,阮清辰问道:“苏公子,这是何曲?闻之忘俗。”苏景语道:“碧潭明月夜。有诗云:吾心似明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阮清辰道:“苏公子真是有禅心,今日还是托了苏大人的福,有幸嘚闻此等天音。”苏景深道:“谬赞谬赞。”苏景语又起一曲,还是那么慢悠悠的拨弄着琴弦,苏璎珞只觉听这琴音,浑然忘我,都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她想这小公子的琴音定比那杯中之物解忧,虽说她生活中也无甚好忧虑,只不能顿顿都吃鼎泰丰的烤鸭,也买不起廊衣坊的美衣,珠翠阁的璎珞项圈。但她想自己已经足够幸福了,上无公婆之忧,左右也无妯娌之扰,能吃饱穿暖,还能嘚闲游山玩水,已经比大多数普罗大众好多了。
一时间众人沉醉于琴音之中,都不言语,怕扰了这份清静,只偶尔喝口茶,苏璎珞看向窗外,远处青山苍翠,河上人声攒动,真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