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药王宗。
这是一栋属于药王宗的客房,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但屋子里仍然还有四个人,其中一个昏迷不醒的正是李月心,一名青年男子坐在他的身边,静静地替李月心把脉,旁边,一男一女都看着他不敢出声打扰,这对男女却是樱木荣治和北堂秋月。
“他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他实在流血过多,加上之前身上所受的伤,浑身筋脉俱断,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下半生都只能瘫痪在床上了,至于能不能醒来,也很难说。”说话的青年坐在李月心躺着的木床边,将原本搭在李月心脉搏上的手收了回来,带着惋惜的语气说道。
这是一名样貌颇为英俊的青年男子,一身锦缎白衣纤尘不染,整个人透着一股不容于世的儒雅。
“怎么会这样?”北堂秋月听到青年的话,一只玉手捂住了嘴巴,两只星月般明亮的俏目中泛着水雾,声音颤抖的看着此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李月心,显然难以接受英俊青年所说的话。
“你们既然是樱木会长带来的人,我自然会竭力救治,在下已经尽了力了。”英俊青年站了起来,看向了已经成了泪人般的北堂秋月,略带歉意的说道。
“辛苦宋能少宗主尽心尽力劳累了这些日子,樱木感激不尽。”站在北堂秋月身旁的樱木荣治知道这个消息对北堂秋月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当即上前拱手道谢,当是替北堂秋月答谢了英俊青年。
其实樱木荣治对北堂秋月和李月心的遭遇从内心里感到同情和些许内疚,因为那些东瀛人的邪念才导致一对隐居于山林不问世事的青年璧人几乎天人两隔,而他自己也是东瀛人。他无法改变东瀛幕府天皇想要入主华夏的决定,也无法挽救已成定局的事实,所以才发自内心想要弥补这一切,其实这一切本与他毫无关联,而今他也已经尽了自己的力,甚至做了许多本分之外的事,只是见到这样的场景他还是显得于心不忍。
北堂秋月坐在了床头,素手抓起了李月心的一只手紧紧的捂在自己胸口,床上的李月心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处于昏迷中。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好不容易她和玄木才可以毫无顾虑无忧无虑的过上她心里梦寐以求的生活,跟玄木在一起每一天她都从心底感到如梦幻般的喜悦,即便他已经失去了记忆,但他仍然知道自己是他的妻。即便他们失去了从前令人羡慕和仰望的高贵地位与奢华生活,但有他在自己身边,比什么都重要。每天她醒来就可以看见他那俊美得令不少女子都自叹不如的脸,他们可以挽手去河边钓鱼,去山间摘菜,她可以对着明月唱他喜欢听的歌给他听。曾经多少个夜晚,她被噩梦惊醒,但只要看到他在身边,她便觉得万分安心,她甚至时常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她不愿意醒来的美梦。而今这个令她万般眷恋不愿醒来的美梦终究还是醒了,她的心里有些空又有些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攫住了她的心,让她无比痛苦和难受。
屋子里一时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除了北堂秋月的啜泣声,这个原本就静谧的夜晚显得更加压抑了起来。
樱木荣治想要安慰北堂秋月,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
“其实,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看着北堂秋月憔悴的朱颜垂泪不止,被唤作宋能少宗主的青年心底有些不忍,刚开口却欲言又止。
“什么办法?”听到宋能开口,北堂秋月心如死灰的心底里似乎亮起了一道曙光,看着宋能的眼神里充满了希翼和哀求。
“以命换命。”少宗主犹豫了一会,看到北堂秋月的绝美却因为失去光泽以后的脸后心中一软,还是说了出来。“他实在是失血过多,加上身体中的筋脉损害太严重,一般来说,处于这种情况下的人失去生机不过是早晚的事,但是不知为何,他的体质实在要比常人要强悍许多,我可以用我们宗门里的一个无上密法将别人的血液转入他的体内,代替他本身的血液运转他体内的机能。只是这等办法太过有违天和,除非献血者自愿,否则我不能施展此法。”
“用我的。”北堂秋月用着坚定的语气毫不犹豫的对宋能说道。“我愿意将我一身的血液都注入他体内,只要能救活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这…姑娘,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命每个人都只有一次,你真的决定这么做吗?”少宗主似乎有些意外和震惊,他没想到北堂秋月几乎连考虑和犹豫都没有,直接就要以自己来做血源,忍不住劝说道,“况且这个办法我也不是有十全把握使这位公子恢复,一旦不成功,你和这位公子只怕都会凶多吉少。”
“如果不是他…我甚至不可能活到现在,我的父母早在很多年前遇到他的时候就死在了战乱里。”北堂秋月无声的笑了起来,脸上未干去的泪痕让她看上去有些凄凉。“这个世间,我只剩他了,若是他也失去了,我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听到北堂秋月的回答,药王宗少宗主和樱木荣治都沉默不语,他们没有经过这种感情,自然也无法理解北堂秋月的这种情感。
屋子里又陷入了沉默。
“好吧。”最终,宋能还是答应了下来,“我还需要回去做些准备,可能明日才能施法,我就先不打扰三位了,告辞。”说完,宋能退出了房间。
“樱木公子,你帮了我们这么多,秋月无以为报,只能在此叩谢了。”待到宋能离去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