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竹墨拉住。
“哎,等等,等等,好香的茶……难怪渊哥都不稀罕紫夜的茶了。”竹墨娇滴滴地撇撇嘴,眼儿一眨我见犹怜,青灯恶寒。
“这是渊哥要你端下去的?来来来到了多可惜,给我吧~”说着一手拎起茶壶,开开心心地往楼上蹦去,一边上楼一边直接拿壶口毫不优雅地对着嘴巴灌,“哇,真好喝~”
青灯又去煮了第四壶,端上楼时祭祀的所有前奏都结束了,她端到堪伏渊面前,“宫主请用。”
男人扫了一眼,“搁桌子上罢。”
“宫主,秋日天寒,趁热喝可暖胃。”
男人目空月色,青灯再次硬着头皮搁在阁内桌子上,竹墨靠在一边抱着茶壶喝得不亦说乎,一边喝一边调戏樱桃,樱桃只是端坐,完全不理他。
青灯刚出了阁下楼没几步就听见竹墨晃晃悠悠的声音,“渊哥,欺负小女孩可不对哦,你看她那一双手都烫肿了。”
青灯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十指红肿,竹墨竟然注意到了。
堪伏渊声音依旧冷漠,“这又如何,她能在这儿给本座上茶都是她的福分。日后做了妾还不知在其他男人床上如何低声下气。”
青灯双腿在那一瞬间灌了铅,滞在楼梯口。
高台风大,月色皎皎,地上声乐仿佛越来越远,竹墨抚了抚自己的黑发,忍不住道:“宫主大人您这该不会是吃……”
那个“醋”还没说完,竹墨感觉到有人站在身后,一停回头望去。
青灯按住竹墨的肩膀扒拉到身后,一壶茶朝堪伏渊脸上扣去。
楼下欢声笑语。
楼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僵在原处,没反应过来。
冰凉的茶水顺着男人玉般的脸颊下滑,汇聚在尖尖的下颌,然后滴落。
“我给你煮茶,不是因为你是宫主,你可以命令我。”
青灯看着他,脸色苍白,平静的眼神里漾起一丝丝涟漪,“那是因为……”
她自幼娘亲爱喝茶,小小年纪便开始学,灭门前的记忆她虽记得模糊手艺倒还是留下来,她给师父煮过,也给徐孟天煮过,其他师兄师弟若是恳求她都不愿答应的。
她咽了咽喉咙,闭上眼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嘴唇蠕动好一阵子,最后只是默默跪在地上,低头道:“青灯甘愿受罚。”
少女清灵的声音剖开凝滞气氛的一丝裂缝,竹墨眨了眨桃花眼算是反应过来,将喝干的茶壶搁在一边,摇着扇子在堪伏渊湿透的肩头轻轻一勾,摆出轻松地脸打圆场笑道:“还好啦还好啦,是凉茶,应该是之前第一壶吧……”
说到后来他悻悻不说了,红衣男人的目光冷得有些恐怖,他磐石一般纹丝不动低头凝视青灯,最后甩袖入阁,一句话淡淡于青灯眼前飘落,嵌在地上,结成了霜。
“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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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离开人群走出穆安寺时,一阵响亮的鸣叫划破了黑夜,扶摇而上。
她转过身,一粒粒细细的光粒冲入云霄,半刻的堙没后,绽开一朵朵绚丽而巨大的牡丹烟花,流光溢彩,星砂嫣然泻下,一朵又一朵,点亮了黑夜,烟花雍容而娇艳,绘织天幕。
人们发出惊叹和欢呼,远远地青灯望过去,玄天楼楼顶的露台间那抹红色如一朵血池里开放的彼岸花,堪伏渊立于楼顶抬起头,他的身旁是白裙圣女碎雪。
他都穿红,她也不清楚他是否换了衣裳。
她转身离开穆安寺,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夏晴急急忙忙的跟上来。
“常封护法要我跟着你。”夏晴气喘吁吁,一眼瞪过去,抚着胸口吐口气,“顾姑娘,你也太大胆子了,夏晴在夜凝宫呆到现在,没见得谁敢对宫主有半分逾越,你可好……唉,这事儿要是别人问你你可别说是你干的,刚才那幕我无意撞见的,要是别人看了传开了,顾姑娘你连尸体都留不全啊!”
青灯看了看她,没有问一句,“你讨厌我吗?”
夏晴一愣,摇摇头,“为什么要讨厌你?连宫主都喜欢你我干嘛讨厌你。”
青灯无言,慢慢往夜凝宫走,无妄城的人大多都涌去穆安寺,街道上行人寥寥,路边一盏一盏灯光寂寞地亮着,夏晴跟上去:“你知道吗我刚才吓死了,宫主的眼神好可怕,可他竟然没有惩罚你,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