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哭声不时从房里透出来。
哗啦啦——
听那声响,估摸又打碎一个瓷瓶。
“是那淫贼先动手的!他摸我我还由着他不成?!区区一方使节罢了还对圣女动歪心思,渊哥哥你竟然因为这种事情说我!”
圣女不叫了,在那里嘤嘤嘤哭,“还有你昨晚去了哪里?哪儿都找不到,听护卫说你还宿在不知哪个小奴婢房里?!我被人轻薄你和别的贱人欢好?!”
越哭越厉害,此时此刻青灯若是亲眼见到,定是惊叹于圣女大人哭泣时那一副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的姿容,谁都忍不下心的。
圣女又哭又闹,青灯听了一番大抵是明白,昨晚有个使节喝醉了看见美丽动人的圣女大人就生了龌龊心思去轻薄她,被一旁侍女杀了,第二天尸体被发现使节一行人大怒要求给个说法。
虽是大国使节,估摸是堪伏渊已经将事情平息了才晚上把圣女叫来将此事一说,哪知一说圣女就委屈了。
青灯只听见堪伏渊说了一句,他最后淡淡道:“雪儿,莫闹。”
哭声戛然而止,如震颤的弦音被一指按住,死般窒息。
然后不出青灯意料地门被一把撞开,圣女满脸泪水跑了出来,就这么正面撞见青灯,她一看她目光一闪明白了什么一般,一巴掌扇了过去。
青灯没躲,一耳光下去等青灯转回头,圣女已经哭哭啼啼跑远了,一列跟随侍女急急忙忙追上去。
青灯望了望她跑开的方向,提裙上了玉石台阶。
“顾姑娘,你的脸……”护卫面色为难。
青灯摇摇头,“没事,不疼。”
进了房撩开帘子,一地狼藉。
她轻手轻脚绕过残渣碎片,男人坐在桌前侧着身,支着下巴,揉揉眉心。
看来是在意圣女的,青灯颇为羡慕,不为别的,只为碎雪能够那么彻底地对一个人闹脾气。
她不敢,紫剑山庄是收留她的地方,那里的人都是她的恩人,从小娘亲教她懂得感恩,要她努力,要她自强,这些是一个个木箱子,将她一层一层装在里面,她打不开。
青灯把茶搁在桌上,拿起茶杯斟了一杯放在堪伏渊手前,道:“趁还烫着,喝点安神。”
堪伏渊抬眸见她一脸平静,执起茶杯抿了口,青灯立于一边,想了想还是道:“宫主大人还是去哄哄她罢,一年一度祭祀即将到来少不了圣女大人的力量,而宫主大人还是对圣女大人上心的,她这个年纪就当上圣女压力一定很大。”
堪伏渊饮完茶,自己又倒了一杯,抬头竟然对她笑起来,“你以为,本座对她有意?”
青灯一怔,“难道不是吗……?”
他凝视她微微呆滞的小脸,没有半分不妥的模样,眉间神色冷下一分,“叫人打扫一下。”
“是。”青灯福身便下去了。
这点儿事她弄不清楚,也懒得弄清楚,叫了侍女去打扫后就回房草草睡了,晚上望着窗外一抹月光,忽然觉得身子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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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圣女就找上门了。
此时宫主大人一夜未归留宿在她房里这件事儿已经被宫里男男女女八卦不知多少回儿了。
青灯正坐在骨崖小筑院子里给骨瓷捣药,一名侍女款款走来,停在门口便不进去了,一礼道:“顾姑娘,圣女大人吩咐你过去一趟。”
青灯点点头,“行,那你等我把药捣完。”
侍女脸色一变,轻哼一声,“圣女大人也是你等得起的?”
青灯道:“我是骨瓷这边的,不是圣女那儿的。”
侍女脸色更是难看了,蝶蝶走出来一看侍女对青灯笑道:“你去吧,你看她脸色吓人的,人家还以为咱们欺负她呢,剩下的我来。”
蝶蝶对青灯挤眉弄眼的,青灯点点头站起来,走到院门口道:“走罢。”
圣女仍旧在那方水榭上,四周降下纱帘,一串儿侍女恭敬服侍。
青灯走上前行礼,圣女一袭白裙依旧貌美脱俗,只不过双眸微肿,补了些妆,靠在美人榻上一副弱不禁风的孱弱模样,见她来了,圣女懒懒道:“听说顾姑娘每日服侍宫主大人煮茶?”
青灯颔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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