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宛迟迟不立储,朝中总有些意味不明的涌流,一朝天子一朝臣,皇权更替多少伴随着屠戮和流血,骨子里留着草原铁骑之血的北宛王族更是如此,过去数百年的继位中,多是王者杀光了所有的相争兄弟,才浴血披袍御极宇内,而在这个更替时段,也是宋对北宛征战最好的机会。自此北宛一直在寻找着保全王族但又能选择最优秀的继承者的方法。
这何其之难。
阿椮的路走的艰难,可我看过母妃对铭瑜的期盼和谋算,也能理解阿椮所做的一切。
如果不想成为他人鱼肉,那就让自己成为刀俎。
他累的时候,有时会捧着我的脸,蜻蜓点水的亲吻,从额头往下,滑过鼻骨,落在我的唇上。
他的吻是热的,却不觉得烫,而且停顿的总是恰到好处,十分合心意的好。
只是同床共枕,他却再不曾碰过我。
母妃有信来言,我已双十,应该有一个自己血脉的孩子,何况,王府需要嫡子。
我默同母妃所说的一切。如果阿椮求一个孩子,我十分之愿意。
夜里同眠,有时肌肤相贴,他也忍不住啄着我的脖颈,急促的呼吸回荡在帐间,有过不堪情事,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是孩子而已,如果阿椮想,我也愿意迎合。
可他每次停在拉开我衣襟的关口,皱着眉头,神色痛苦。而后灰败了脸色。
我只能木着脸,沉默相对。
仿佛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天堑,我们只差了这短短的一步,只能各自停留在彼此的地域。
无事的时候,我也进宫陪北宛王下下棋。
都是臭棋篓子,他爱悔棋,我爱出神,倒是一对很好的棋友。下完棋之后,我也带两本北宛书苑的藏书回去阅览。
阿椮倒是好笑:“你小时候最爱看些戏本子,现在依旧爱看戏本子。”
我不服:“我这是与民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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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ry今天手感不好,字太少,也没有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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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瑜
四月,北宛遣使臣往宋贺今上生辰,并带去了今年的岁贡,以期换得宋产的布匹粮食等物。
自我嫁后,两国遣使愈发频繁,边境战事平息,驻边的戍军轮番回宋探亲,于此一事上,今上甚得民心,此番也回遣使节来北宛参礼,同北宛使臣一道同来。
铭瑜十分雀跃,来信与我道,想随使节一道来日月城探望我,顺道览阅北宛风光增长见识。我却不肯应允,今上即位,铭瑜已入了延义阁居住,当时母妃走的时候,把身边所有的旧人都留下照看他,我出嫁北宛,也没有带走我麾地的羽林军,全留在汴梁照料铭瑜,他是我和母妃捧在手心的心头肉,无论如何,也要把铭瑜照料妥当。
纵使再思幼弟,也不敢他一人乱跑,加之年岁尚小,我怕车马劳顿,路上无人照顾,累出什么病来,只得殷殷累语,加之威逼利诱,勒令他不准前来。
他回信说好,等到使臣已在半道,铭瑜才告知他在使节队中,再过半旬就至日月城。
阿椮看我捏着信纸半响,逗笑道:“要怎么款待小舅子?是兴建行宫还是另安排府邸,还是我通知驿馆翻新一遍?是否要搜罗他的喜好,还是把一切玩乐都备下?”
我睇笑:“你倒知道讨好了,当年在宫里,拿醋当甜水哄铭瑜的时候怎么忘了。”
他摸摸鼻子:“如今成了我的小舅子,我就怕铭瑜记仇,在你耳边说我的不是。”
使节回城,我和阿椮跟着仪仗在十里官道相迎,枝头春意正闹,牧人放鹰振羽,绿意莹莹的旷野已是喧闹,阿椮牵着我的手眺望远处,温柔的对我道:“好像是不是欢迎来使,而是在等着家人回家。”
“嗯。”头上的璎珞在柔风中发出清脆的撞响,“铭瑜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我希望他也喜欢我的家。”
他拂着我鬓角的碎发,和我相偎在一处。
汴梁于我,已是异乡,而日月城,才是我一辈子的归宿。
身边的靛儿手撑凉棚,兴奋的道:“”公主,来了来了,我看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