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三口,变得面目全非。
校外教学结束那天他回到杨家,家里静悄悄的没半个人,他觉得很奇怪,傍晚时通常夫人会在,等着下课的纱纱回来後,让少年烹煮晚餐先给母女二人吃,至於先生因为应酬很多,通常会到十点後才回到家。
那个时候,絮绢正在外面游荡,她不知道该去何去何从,而纱纱正拉着魂不守舍的杨书明去饭店休息。
絮绢不想回那让她感到崩溃的家,但也无法对其他亲友说出这样让她感到耻辱而荒谬的家丑,是以她找了一间咖啡店,呆坐到打烊,最後,还是回到了杨家,因为无处可去。
屋内没有灯光,表示那对父女不在,她用冰冷的手拿起钥匙,停顿许久,终於打开门进去。
经过纱纱房间时,她忽然无法呼吸,那种绝望的恐怖感就像一阵漩涡,强大的吸力彷佛要把她卷进比炼狱还可怕的地方,就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瞬间,她看到阿磬的房门。
她不知道阿磬校外教学会去几天,事实上,平常她并不怎麽关心这个孩子,虽说因为情义收留他,但絮绢本质上是个有点冷淡的人,她只提供必要的生活所需给阿磬,其他的一概不过问,阿磬倒也没出过什麽麻烦,很本份地以稀薄的存在感在这个家里生活着。
当时,纱纱的房间或是她与杨书明的房间,都会让她窒息,只剩下阿磬的房间,是她可以避一避的地方,就算他不在,应该进去後,就能够呼吸了吧?
边这样想,絮绢边打开阿磬房门,可能因为平常也没人会去进出他房间,门竟然没锁。
一打开门,看到床上少年沉眠的身影,絮绢忍不住就靠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那瞬间她想,她获救了,这里除了那对父女,还有一个正常人,一个也许能帮她的人。
「救救我,救救我.............」
她毫不考虑地躲进了少年的怀里,用他的体温来温热自己彻底冻结的心,原本像在冰天雪地里的麻木感,终於慢慢消融,呼吸也慢慢回复正常。
絮绢没有思考,只是顺着求生的本能,靠近少年,近得不能再近,像要吸取他全部的热能,用以来让自己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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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正错字:第六章倒数第四行「隔合」为「隔阂」。
锦梦星尘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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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梦星尘 (九)
少年在睡梦中,突然觉得胸口微凉,平时睡得很熟的他,在浑沌间醒来,看到女人坐起,光裸的背部在黑暗中映出一片苍白。
「绢,怎麽了.......」
他揉揉眼,也跟着坐起来,手掌抚上女人背部,触手是湿湿的冷汗。
「你又做噩梦了。」
少年抹去女人背上的冷汗,把她揽入怀里,她总是这样,静静地惊醒,也不吵他,但两人每次都互相抱着睡,他失去她的温度,就会跟着醒过来。
「又把你吵醒了。」女人带着歉意答。
少年摇摇头表示无妨。
「我睡不着了,还是出去走走吧。」女人掀开被子。
「不要去。」
少年平常不会阻止女人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但他直觉知道女人只是怕他睡眠不足,不是真的想离开这个被窝,离开他身边。
「你还要上课。」女人果然如此答道。
「明天是星期六。」
「哦........瞧我,过得日子都不记得了。」
女人发出一声叹息似的轻笑。
「你先进来,今天很冷,哈啾!」
少年故意打了个喷嚏,如他所料,女人马上拉过被子,把两人都盖住。
「阿磬,你不能生病。」女人说。
自从事情发生後,女人变得非常在意他的健康,少年知道这是因为女人现在孤立无援,所以很害怕失去他,即使如此,他还是感到被在乎和被需要,并且因之觉得温暖。
也许她对他,不像他对她,是那种少年人还不算复杂的爱情,但他觉得无所谓,因为女人现在只有他,也十分重视他。
少年又想起半年多前。
当时女人始终没告诉他发生什麽事,但连续几天,先生和纱纱都没回家,他觉得奇怪,试着打了先生的手机,都无人接听。
说起来,以往女人跟他有层隐形的隔膜,